他忽然意识到妹妹身上的衣裳并不普通,衣裳料子?隐隐泛着?流光,光是瞧着?便如水般顺滑。

裴回舟不曾见过蜀锦,但只?觉这衣裳料子?远胜于号称一尺数银的冰丝纱,远非一般富贵人家用得起。

再联想到妹妹的容色,裴回舟愈发心痛:“莺莺,大兄带你回并州可好?”

他们裴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清正?人家,家中女儿?如何能作妾?

妾是什么?

妾是奴,是可以随便赠送和买卖的货物,哪怕侍妾被正?妻侮打?,也通常是不了了之的。

念着?小辈在,裴回舟没说?太明白。

但裴莺却?明白了他话外?之意:“大兄,并非你想的那般,许多?事非三言两语说?的清楚。”

裴回舟却?是说?:“既然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那就慢慢说?,我今日有的是时间,莺莺缓缓道来便是。”

裴莺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和霍霆山的事,确实有够乱的。

裴莺不知如何说?起,在裴回舟看?来就是幺妹被迷了眼?、不肯回头。

他思绪凌乱,满脑子?都是裴莺被打?了的画面,最后牙关一咬,干脆道:“莺莺,此次大兄的商队中有一才俊,他年三十五,为人正?派,是个可信之人,且家小有薄资,不比咱们裴家差。前些年他发妻病逝,只?留下一子?一女,如今家中唯有一老母,今晚我让他出来与我们一同用膳如何?”

孟灵儿?这次听明白了,惊愕道:“大舅舅,您这是要给娘亲做媒?”

裴回舟歉意的看?了眼?孟灵儿?,没否认。虽然他也疼外?甥女,但到底不能和妹妹比。

妹夫已逝,以妹妹的姿容根本不愁嫁。给人作妾,但凡正?室心眼?小些的,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与其让妹妹泥潭深陷,还不如早些嫁个稳妥的男人。

裴莺没想到刚和兄长见面,就快进到要给她相看?,忙说?:“大兄不必如此,我觉得如今就很好,待过些时日,便能高枕无忧。”

她还欠着?霍霆山两晚,待她还完了,她和那人之间就不存在某些不可为外?人道也的纠葛。

她和囡囡是幽州军的座上宾,在未找到全身而退的办法离开前,暂且那般也挺好。

但在裴回舟听来,“过些时日”、“高枕无忧”,这像极了等熬死正?室再上位。

裴回舟自己就是男人,行?商路上见识过不少人,清楚世间男人多?薄情,有些话只?是情浓时说?说?,待情淡了什么都不是。

他妹妹生得好,难免有歹人想先?用谎话诓骗了去,待她深陷其中、亦或者干脆怀了孩子?再坦白,到时妹妹想抽身已是不能。

触及裴回舟眼?里的恨铁不成钢,裴莺懊悔闭嘴。

她好像说?错话了。

沙英跟到裴莺进包厢,而后让其中一人守在门口后,他自己开了另一间包厢。

一壶茶,两盘小吃。

惬意的很,偷得浮生半日闲。

才这般想,他隐隐听到了自隔壁传来的零星语句。

这包厢质量一般,并不如何隔音,加之隔壁男人情绪颇为激动,偶尔声?音比较大。

沙英听到了零碎几?个词。

没听全,但也足矣。

沙英面色变了,以他在情场多?年的经验,已能料到后续的发展。

这可不行?。

裴夫人是他们幽州的准主母,哪能和旁的人相看?。但里面那个是裴夫人的大兄,是最亲近的血亲,他贸然进去不合适。

沙英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眼?睛一亮,他解决不了,把这事交给大将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