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伟借着躲避的动作,旋身扭胯,用腰腹的力量带动肩膀,快速出拳,凌厉的拳风破空而来,陈则眠听到风声,头也没回,一猫腰从薛正伟胳肢窝下面钻了过去。

顷刻之间,两人短暂交手,又瞬间拉开距离。

唐老看得大笑:“好好好!灵活得像条鱼,真是滑不留手。”

两人同时转身,你来我往间交换了位置,都站在彼此刚才站的地方上。

薛正伟看着陈则眠,赞许道:“你比我想象中厉害。”

刚才他那一拳其实很难躲,陈则眠只要回头必然被击中,可他竟然能听声辨位,根本没有回头看他出拳的角度,直接就弯腰躲了过去。

在外行看来两个人只是一个错身,但暗藏的玄机只有内行才懂。

这种实打实的交手很容易激起战斗欲。

陈则眠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再来。”

薛正伟说:“这次不让着你了,打到了可不许哭。”

陈则眠伺机而动,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捕猎的野豹,说出的话却很搞笑:“放心,肯定哭。”

薛正伟眉梢轻动,眼神中划过微不可察的笑意,下意识说:“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听到这话,唐老露出些许诧异,问:“谁?”

薛正伟说:“是我在警校的同学,没有当过兵,唐老您应该没见过。”

陈则眠听到‘警校’二字时,心头微微一动。

乍一听薛正伟提起警校,他有点怀疑薛正伟口中的这个‘同学’,会不会就是自己老爹,但紧接着这句‘没当过兵’,又打消了他的疑虑。

他爸可是在部队里呆了好几年,要是说没当过兵的话,肯定就不是一个人了。

估计是他想多了。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陈折是私生子,以陈则眠对他爸的了解,父亲不可能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来。

除非是他爸死了。

不过陈折的父亲好像确实死了。

可是死了也该知道父亲是谁,总不会是私生子,况且在陈折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父亲这个人。

陈则眠眼神逐渐迷茫。

算了算了,还是别拿他那个世界的事来套这个世界了,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越套越乱。

薛正伟观察陈则眠的神色,见其没有继续追问,也不由在心中轻叹一声。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他看到旋子转体那一招之后,想起了故人,才看什么都觉得像。

连稀里糊涂叫他‘政委’这一点都像。

只不过那人当时说的是:哇,你这么年轻就是政委了,失敬失敬。

想到老同学,薛正伟目光中闪过一丝追忆。

念头一闪而过,只是须臾之间,两人收起杂思,相互行了个礼,在堂下切磋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陈则眠一招一式张弛有度,却不死板,又轻盈又灵活。

唐老看了一会儿,莫名想起家里那只飞檐走壁的大狸猫,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他侧身问陆灼年:“小陆,你从哪儿捡到这么个宝贝,也太招人稀罕了。”

陆灼年语气平淡:“他找上我的。”

唐老‘啧’了一声:“瞧把你给得意的。”

陆灼年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唐老无语地瞥向陆灼年,问:“小陈有工作了吗?没事做的话,我安排他到我身边做个警卫怎么样。”

陆灼年婉拒道:“他很忙的。”

唐老诧异:“忙什么?”

陆灼年:“在我的射击场上班,空闲时间还要做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