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孙和璧的肉一块一块入嘴时,也没有感觉。
现在,时过境迁,大悲大恸之下。她在耳边一声声割裂的哭嚎、笑语中,竟然唤起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感官。
腹如火烧,口如铁烤,欲/火重重,垂涎欲滴。
原来。
这就是饿啊。
她眼神迷茫,错觉地用牙齿轻轻嚼了下,恍惚回忆了洞房花烛夜那一晚的味觉。
饿。
孙和璧……原来当时,我是真的饿了啊。
孙老太太冷声道:“我孙儿本就在江金寺受了惊吓,现在又经你们这一出,回去之后怕不是要病情加重。你们作何交代!”
明泽将黑异书合上,神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刚欲开口,旁边忽然搭上一只手,苍白秀丽,说不出的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燕卿腕上的红线垂落黑异书上时,那黑雾似乎凝结僵硬住了。
言卿拿过黑异书,手指敲了敲,垂着眼笑道:“黑异书不能做手脚,魇不能做手脚,但人的识海可以做手脚啊……”
这也就是为什么地阶天阶的窥魇仙器都不能私有的原因。每种仙器验魇的方法都不同,碧云镜是照镜,流光琴是听声,黑异书是测血。鬼知道当年,那位大乘期巅峰的孙家先祖有没有料想过今天,在这血里动了手脚。
“燕卿兄,你要干什么?”明泽警惕道。
孙耀光看似扑在母亲的怀里害怕地发抖大声痛哭,可是泪眼婆娑中,还是趁着所有人不备,悄悄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言卿就趁他抬头的这一眼,手中的红线成长蛇,隔空狠狠刺穿他的脑门。
“你在做什么!”
“耀光!”
孙家人骤然怒吼。
言卿:“借点血。”
他红线收回,直接将尾端的血甩在黑异书上。这一回黑异书像是慑于某种恐惧,运转的非常快,黑雾翻涌,最后纯粹炽烈的赤红之色,几乎把整片天空照亮。
魇!
孙耀光是魔种!
本来还震怒不已的孙家人顿时脸上褪去全部血色。
孙耀光哭得更大声了。
孙老太太气急败坏骤然辱骂道:“你做了手脚!你对耀光的血做了手脚!”
言卿嗤笑出声:“孙老太太。做手脚这种事只有把魇藏起来的,没有能凭空变出来的。”
明泽愣住了:“燕兄,这是怎么回事。”
言卿道:“你们取血取的太浅吧。”他把黑异书丢给明泽,淡淡道:“既然已经测出是魔种,现在可以杀了吧。”
明泽点头。
九宗三门当年早就下规矩,凡是魔种,格杀勿论。只是他刚要动手,孙君昊却护在了孙耀光面前。
“不,明道友手下留情。”
明泽紧皱眉头,不肯退让:“既然已经查出是魔种,孙道友你这是打算包庇?”
孙君昊苦笑:“不是……我没打算包庇。只是道友,就算小侄是魔种,可是他现在还没来得及作恶啊。”
明泽说:“什么都没做?那江金寺”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孙耀光像是重回噩梦,骤然啼哭出声,他绝望崩溃地大喊:“是二哥逼我的!他杀了人,他在吃人!他拉着我一起,他逼着我咽下去!是二哥逼我的!好难吃,那味道好难吃啊娘!救救我!我好怕!娘!我回来一直在吐,娘!救我!”
孙君昊听得闭上眼,叹息一声,出声说:“他不过一个七岁小儿,哪来的能力杀人。如果章姑娘所言属实,章家七姑娘应该是和璧杀的。”
“和璧当时逼着亲弟弟生吃人肉,耀光他从江金寺回来后就大病一场,魂不守舍,现在还没康复,也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