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知道她与万家的某个侍女合谋潜入万府,必定有所图谋,但这种图谋与百年之后东都城里发生的血案有什么关系,她百思不得其解。
裴熙春叫她给问住了:“万家?”
略微思忖之后,他便摇头:“万家虽出了一位相公,但是并没什么神异之处,只是他们家的风评很糟糕,行事也很霸道。”
后两句乔翎其实已经领教过去了。
想起那位骄横的万小娘子,她不禁莞尔:“管中窥豹,可以猜测万家的行事风气。”
说到此处,乔翎心头微微一动。
若是循着这条线去想,或许羊三姐的入府,就有了原因……
……
万家作为相府,自然是一派富丽堂皇之像。
前后六进的房舍,亭台楼阁,假山池塘,从南到北,有近乎十里之长。
羊三姐被分派到了前院的厨房。
前院东边住着万家的清客们,西边是少爷们住的地方,羊三姐在东边厨房里打下手,做些厨余之事。
早就知道高门大院深如海,但是真的进来之后,才能对这句话有所了解。
前院到正房,正房到后院,层层门户,俱都有人把守。
到了晚上,除了落锁之外,还都有人把守巡逻。
走错路?
不可能的。
羊三姐应该焦躁的,但是此时此刻,真正地进入万家之后,她反而很平静。
她甚至于见到了万大郎。
木棉在前院书房里边伺候,每天都能找机会跟羊三姐见面,刚知道大公子往东前院去跟相公的清客们赏画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她怕羊三姐露了痕迹。
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见到,反倒是后者来宽慰她:“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木棉心想:反正我们俩是两根光棍儿,无牵无挂。
事情成了,赚了,不成,好歹也拼过一回,不至于死得无声无息。
她虽然只是二等丫鬟,却也是在相公书房里伺候的,宰相门前七品官,在侍从们当中,也算是有些体面。
底下的小丫鬟见了,都会叫一声“木棉姐姐”,值夜的婆子们见了,也会客气地称呼一声“木棉姑娘”。
羊三姐借了她的光,手头松,也乐意替其余人顶班熬夜,很快便同底下的侍从们混得熟了。
没过几日,管值夜的王管事来寻她:“赵福家里的吃坏了肚子,这几日不在家,晚上你也来守门?她那份儿月俸,按日子折算给你。”
羊三姐应了,很快混了个脸熟。
有天往正院万夫人那儿送东西,万夫人的陪房曲妈妈瞧见她,都觉得有点熟,就是喊不出名字来:“你是那个,那个……”
羊三姐赶紧福身行礼,笑盈盈道:“回妈妈的话,我是前头东院的慧娘,先前帮着值夜来着。”
曲妈妈了然地叫了她一声:“难怪呢。”
又板着脸吩咐她:“近来夫人心情不好,做事儿的时候都给我夹着尾巴,出了纰漏,当心你的小命!”
羊三姐目光不露痕迹地望了一眼曲妈妈身后巍峨富丽的正房,笑着应了声:“是。”
她走了,曲妈妈又叹口气,叫小丫鬟:“再去库里拿套茶具来……”
自家大公子的婚事没成,雷家小娘子还上门打脸,这事儿闹得极大,夫人正恼火呢!
万夫人恼火与否,羊三姐并不在意,她只是一门心思地在等待那个属于自己的良机。
终于终于,叫她等到了英国公太夫人的寿辰。
万家人几乎是倾巢出动,等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前院这边又吩咐着要喝醒酒汤。
羊三姐很自然地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