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

也许不是艺术家记仇, 只是喻泽记仇吧!

“明早来一趟‘线条’吧,”喻泽终于正色起来, “‘线条’不会干涉独立摄影师的拍摄, 但在此之前, 也要先历练历练,”说到这, 又忍不住开起玩笑, “免得砸了工作室的招牌。”

池年没想到会这么快, 可想到工作室那些精妙绝伦的作品,心情陡然顺畅了许多:“好啊。”

二人约定了时间,很快就挂断了。

池年看向窗外,依旧能够隐隐望见不远处雅束公馆里那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路灯。

只是这一次,那盏路灯不再是她不断前行的方向了。

另一边。

喻泽挂断电话,看着池年发来的表情包,挑了挑眉。

某种角度,那些表情包和她一样,情绪外露且丰富。

刚刚想问问她考虑的怎么样,就发现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直觉告诉他,她答应了。

打电话确认,果然如此。

只是喻泽没想到她会辞职,不是因为创思优渥的待遇,而是……那个小姑娘看向祁深的时候,眼中带着明眼人可见的粲然与热烈。

他没想到的是,她会舍得离开祁深。

不过现在看来,小姑娘还是来投奔他了。

喻泽笑了笑,那就试试吧。

第二天,池年早早起床,吃完早餐直接去了“线条”。

工作室里的人依旧很冷清,池年被接待到工作室的内部大厅,纯白的背景墙上,多是用摄影师的作品装点的。

潦草狂放,婉约秀美,墨色国风,浓烈热情……

其中有不少是池年在一些知名摄影杂志上看到过的原作。

一时之间,她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大厅的玻璃门被人随意地敲了两下,池年猛地回神,转过头就看见喻泽斜倚着门框站在那儿:“看呆了?”

池年用力地点点头。

喻泽笑了一声:“今天不是给你看这些的。”

池年“啊”了一声:“那看什么?”

喻泽对她勾了勾手指:“跟我来。”

池年默了默,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喻泽带着她沿着工作室的走廊东拐西拐,最终走到一闪铁门前,对比其他纯净的背景,这里显得有些简陋。

“这儿是哪儿?”池年好奇地问。

喻泽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凉意传来,里面没有窗子,只有灯光,更像是一件宽敞的储藏室。

一个个两三米高的书架,足有几十个,书架上放着的却不是书,而是成千上万幅作品及存放作品的盒子。

“这些,”喻泽转过身看着她,“都是废片。”

池年惊讶。

“池年,带你来这里,不只是想让你看见外面那些被展出作品的光鲜,”喻泽的神情正色了些,“那些光鲜,是踩着这千万幅作品脱颖而出的。”

“有时候几千张的抓拍照片,能找出一两张能用的已经是幸运了。”

池年看了喻泽一眼,安静地走上前。

每一幅作品盒上,都标注了时间、地点、风格及摄影师,有些成品已经很精美了,却依旧被放在了这里。

就像一尊尊失去生命力的工艺品,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暗里,渲染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悲壮。

从储藏室出来,池年的表情也认真了很多。

喻泽看着小姑娘凝重的表情,心中也在思忖着,自己这一剂猛药是不是下得太重了?

毕竟还没开始,就给她看这么多失败的“惨状”。

就在他想着,怎么能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