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是开玩笑的语气，可是……他却觉得她其实是认真的。

仔细想想，自从她说完“他的身价越来越高”这句话之后，她对他便有了细微的变化。

即便她对他依旧一如既往，可是公司聚餐时，她最初坐在他身旁，到后来却总会不经意地坐到行政部的同事中间去说说笑笑；

有时工作忙，午休时间短，原本总是她在他的办公室用午餐，她现在却会说一句“是不是不合适啊”；

应酬场合，他为她挡酒时，她有时也会笑眯眯地自己和人碰个杯，问她她只理直气壮地说“锻炼一下酒量嘛，万一以后……”

万一以后什么，她眨了眨眼，没继续说下去。

可他却知道。

万一以后，她不在创思了呢？万一……她离开他了呢？

即便她仍在纠结，可他能看出来，她是真的想过离开这件事的。

他又一次做了一件卑鄙的事情。

在一次应酬结束，回去的车上，池年来了一通电话，她看了他一眼，他让她接就好。

电话是之前那位“赵姨”打来的，应该只是嘱咐了一些事情，池年乖乖地听着，随后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她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脸色也有些红，只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我回去给您回电话”便挂断了。

祁深看着她，心里不断地猜测着她刚刚和“赵姨”聊天的话题，也许她终于松口要找一个“男朋友”，谈一场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恋爱了，也许是那个赵姨已经为她找好了恋爱对象……

可无论是哪个结果，他都难以接受。

最终他没能忍住地开口：“明天我要去出差。”

池年只不解地看他一眼：“我知道啊。”

他却忍不住紧抿着唇，许久难以克制地启唇，声音紧绷：“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说出口的瞬间，心脏也被高高提起。

在一起是目的。

试试，是给彼此一个退路如果以后二人的结果会像他的父母一样，也许他们可以都后退一步，回到现在的关系。

因为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能离开。

即便她对他可能只是小女生的喜欢夹杂着对上司的崇拜，也无所谓。

池年似乎也被他吓到了，呆了好一会儿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问他可以拥抱、接吻吗？

她总是这样，无害的表情说着诱人的话。

他甚至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心脏不受控的声音，喉结微动，下秒却又忍不住计较，她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就像她和“赵姨”通话时说的那样，只想找个长得帅的？

可最终他还是将这些斤斤计较压了下去，故作平静地说：“不能。”

她很失望，眼中的光芒都暗了下去。

他补充：“但可以先牵手。”

她眨眨眼，光芒复又出现。

他想，从牵手开始，不要太快了。

一步步地，慢慢地走下去就好。

那晚，她牵着他的手，雀跃地走进13号公寓。

临别时，她站在灯光下回头，身后的头发在橘黄色的光芒里像是散发着光雾，她像是终于考虑清楚，打定了主意一样，眯着眼睛笑看着他说：“要。”

“什么？”

“在一起啊。”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看着她朝公寓楼走去，却在转角处突然回头：“等你出差回来再见啦，男朋友。”

祁深冷静地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转角，才低下头轻轻地扯起唇角。

“再见。”

“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写到池年笑着说“等你出差回来再见”的时候，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