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祁深气喘吁吁地站在池年的房门前, 勉强舒了一口气, 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铁锈味, 伸手敲响了房门。

他甚至已经想好,只要她随便编个什么理由,哪怕说梦游不小心把辞职信放在他办公桌上了,他也只当没看见,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下秒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祁深的薄唇动了动,刚要开口,却在看见开门的男人时顿住,神情阴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是谁?”

男人也被门外的祁深惊了一跳,却很快反应过来:“你来找池小姐的吗?”

祁深没有说话,只目光阴鸷地凝视着他。

男人被他盯得有些心惊胆战,忙说:“我是房产中介的,池小姐想要把这间公寓出租出去,已经和池小姐说好了,这会儿带人来看房。”

边说着,男人边侧过身,两个女孩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这边。

房产中介。

祁深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

辞了职还不够,就连家也要搬了?

她不是说,这间公寓他为了离她更近,也出了钱吗,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就这么干净利落地放弃了?

“池年呢?”祁深压下喉咙里的酸痛,再次问道。

中介摇摇头:“池小姐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搬家的事,只说让我先带人看看房,合适就可以签约……”

祁深沉默了很久,才终于艰涩地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吧。”

祁深闭了闭眼,果然,从他去出差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想要离开了。

中介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高大清贵的男人,而后突然发问:“你是池小姐的朋友吗?”

朋友。

祁深心底升起一股对这个词的抵触,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中介从一旁拿过一个白色的纸盒:“这是从客卧的床底下发现的,已经积了一层灰了,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之前给池小姐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您知道池小姐现在的地址吗?”

祁深看着那个纸盒,直觉地想要回绝,下秒却想到什么,伸手将纸盒接了过来:“我会亲自拿给她。”

“亲自”两个字,咬得有些重。

中介不明所以,却还是笑了笑:“谢谢了。”

祁深没有说话,单手拿着盒子转身走进电梯。

盒子并不算重,可他拿在手里却总觉得沉甸甸的。

回到车上,祁深将盒子放在一旁,一言不发。

司机也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不敢说话。

不知多久,祁深拿出手机又一次拨通了池年的号码,另一只手忍不住曲指用力抵着太阳穴。

头痛欲裂。

却茫然无措。

第一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工作辞了,家也搬了,好像仅有的联系,不过就是电话号码了。

可是却始终无人接通。

祁深紧皱着眉头,再次拨通。

司机突然看着前方不远处开口:“祁总,那儿是不是池小姐?”

祁深拿着手机的手一僵,抬头看去。

公寓门口不远处的路灯下,池年从一辆白色保时捷上走了下来,唇角微扬,半眯着双眼粲然地笑着。

而后,驾驶座的车门也被人打开来,一人懒散地走了下来。

喻泽。

他走到池年身边,将一本册子递给池年,不知道说了什么,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祁深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幕,手机里仍一遍遍响着铃声。

那边,池年似乎终于听见了手机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