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颗小珍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脚下是到处流淌的奶液,脚趾被玻璃片扎到血迹斑驳。
看到夫妻二人,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妈……”
“阿姨,我听见你们今天回来的早,就想给你们送杯牛奶。”
她一句话,白溪就知道她听到了,这个小姑娘明明就比儿子大几岁,却格外懂事。
她一把冲上前将她抱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帮她处理脚上的伤,那么深的一道口她却似乎习以为常,白溪忍不住鼻子一酸。
“你就不知道疼吗?”
余白声音细弱:“我不疼的,那个大房子里好多姐姐都被割了手脚,喊疼也会被割掉手脚。”
余白垂下眸子,眼底氤氲着一层不符合年纪的淡漠。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对那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昏黄的彩灯,淫乱的男女,缺失的器官,他们将他包裹成最精美的礼物等待着去讨好大老板。
余白保持着乖顺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向来聪明冷静的他难得迷茫,他不知道活路到底在哪里。
他永远记得那天那群人多么狂肆,却被一群警察打破了最后的狂欢。
枪声、逃窜声,甚至余白亲手将刀子捅入一个发现他的人腰上,然后他找了最隐蔽的地方静静等待。
警察叔叔看起来确实很可靠,余白想这样的人当他的爸爸应该再不会选错了吧,可想要留下来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低垂的睫毛挡住眼睛,单薄的身体格外落寞,白溪单膝跪在沙发边,捏着她明明形状好看却布满旧疤的手。
“你是不是不想去孤儿院?”
想到自己每天早上起来小姑娘就像只蹁跹的小蝴蝶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白溪鬼使神差问出了这句话。
小余白抬起脸,脸上有些木然:
“福鑫孤儿院的院长妈妈爱打人,他总喜欢晚上叫云云姐姐去办公室写检讨。”
“吴阿姨做饭很难吃,她不爱笑,还会掐不听话的小孩。”
“我本来很喜欢之前的爸爸,他看着我很温柔,笑起来也很好看,可他将我带去了那个大房子。”
小余白这一句句话信息太多了,安国强调查过那家孤儿院当然知道余白说的是什么,假如不是他年纪小又生的格外漂亮恐怕也会遭遇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