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太难了,这一刻余白终于承认自己没有那样强大的心脏,也没有那样坚韧的意念。

他的人生似乎只剩下失败于荒唐。

曾经的爱慕者像一条毒蛇,潜伏在他身边,从后背狠狠插了一刀,他骂他虚伪恶心,愤恨自己对着一个老男人虚与委蛇。

他成了一个偷窃别人学术成果业界败类,曾经自己深耕了多年的科研领域再也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昔年的亲人朋友唾弃他贪图享乐,毫无风骨,为家族蒙羞,他们笑苍天有眼,他终于遭到了报应,最后苟延残喘灰溜溜被家人接回国。

就连自己那对向来宽容的父母看着他也只是叹气,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教了这样一个孩子。

余白明白他的家人或许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否则也不会在他被所有人唾骂的时候多方斡旋将他接回国。

可余白宁愿自己就那样死在国外,他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夫,他受不了别人异样,仿佛看待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轻视嫌弃的目光。

北平的三月寒风料峭,余白看着波澜微起的湖面,脑海里曾经的一切壮志仿佛都成了逃避的借口和臆想。

他撑着最后的力气从轮椅上慢吞吞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讽的弧度,口中喃喃。

“我后悔了,希望下辈子做个本本分分的人,不要再做那些自以为是的事情了。”

*

宽敞明亮的会议大厅,安殊亭捏着手里的稿子,台下老式相机的灯光闪的视线模糊,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手中的稿纸掉落在地。

“安殊亭同学,请问你会永远忠诚于美丽国,并且永远不会离开它吗?”一个高挑美丽金发碧眼的女记者向台上的留学生代表安殊亭发问。

安殊亭低头盯着脚下轻薄的纸张扯,再抬头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当然,崇尚自由女神是每一个人类的本能,没有一个人能拒绝自由与和平。”

“诸位,二十世纪的美丽国迎来它全新的时代,少年应有凌云志,如今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机会。”

“为什么没有按照稿子来。”坐在最前排的迈尔斯校长皱了皱眉。

他旁边身形肥胖的老教授眉毛夸张的扬起:“欧,你没有看到他稿子掉了吗?”

“如果这个安不是余的助手,再加上他出众于其他学生的文稿,我是绝对不会选他上台的,毕竟他不那么聪明,迈尔斯,你放心好了,我们的记者朋友自然会准确表达他的理想。”

台下掌声雷鸣不绝,只有夹杂在其中零星的几个黑发黑眸的华国留学生皱着眉,死死盯着台上的安殊亭。

随着安殊亭的发言结束,也意味着这场学术交流会散场,安殊亭站在台上目送着人群散去,直到视线落在礼堂正后方鲜艳夺目的美丽国国旗,他才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安殊亭也没有想到自己正好穿到了原主作死的时候。

现在的的时间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原主作为全村的希望选上了国家的公派留学生。

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华国经历了战争和炮火的洗礼挣扎着走出了一条人民的路,这个时候国家百废待兴,科技和经济发展都才刚起步。

很多像原主一样的年轻人都通过留学的机会来西方国家学习他们的先进知识。

这其中有信念坚定期盼学成报国的,当然也就有被外面花花世界迷了眼眶,开始嫌弃那片生他养他土地的人。

原主就是见识了这里和国内完全不同的繁华,费劲心机想要留下来的一部分人。

为此他先是勾引了他的教授余白,借此进入他的研发小组,然后积极走动获得了这次在公众面前发言的机会。

原本演讲时,他大力追捧他的梦想国度,然后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