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瀚是个数据狂魔,听到这儿再次提出:“能不能找到抖音这类短视频软件用户的平均使用时间啊,以及在一天当中,年轻人会不会在睡前花费大量时间使用该软件?”
“这个应该是好找的。”张若书点点头,一边在电脑上做下标注。
“找资料的时候注意这类数据需要做脱水处理,不论是微博还是抖音,都有大量用来刷数据的机器人账号和注册后未使用的空白账号,按平均值算起来,可能达不到我们反方预期的那个数值。”陆礼开口提醒,他在大型赛事上的经验相较其他人而言会更丰富一点,在这种高端局中,每一个找来的数据都必须严谨且经得起对面的质疑,否则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我到时候注意一下。”张若书应道。
一旁的谬荷补充道:“当然也不光是时间上的消耗,人精神上的快感能够轻易被满足,很容易让人失去奋斗的欲望。如果我费尽心思赢下比赛的快感还比不上我看啤酒浇头的土味短视频,那谁还想去努力呢?都瘫在床上好了。”
“确实,我现在就很怀念昨天我们在这儿打牌的快乐时光,根本不想熬夜准备论点。”谢昂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下了,枕着秦瀚的枕头幽幽开口。
“赶紧起来,我们这长夜漫漫的,现在才刚开始呢。”秦瀚俯身,抽走她脑袋下两个枕头的其中一个,拿回来抱在自己怀里。
“那我接着若书刚才的论往下吧,”苏迢迢这会儿满心只有辩论,忽略了这样的小插曲,提出,“在‘成瘾性’之后,更可怕的是后续的边际递减效应。我们会在反复的刺激与快乐中逐渐疲软,为了获取和之前相同的快感,就必须得到更多的刺激。而在这以过程中,人的精神会在麻木和狂热这两种极端情绪中反复切换,进而导致注意力涣散、失去耐心。
“这种趋势从现在的互联网看来就已经很明显了,很多人看一本小说只看故事梗概,玩个游戏想直接花钱通关到结局,看一部电影恨不得开十倍速,或者干脆看五分钟带你看完xxx的短视频。
“这种浮躁的状态对个人发展而言必然是不利的,从短平快的‘奶嘴乐’中看世界,世界会变得扭曲和失真。人会失去慢下来的能力,失去感受平凡生活中那些细小乐趣的目光,失去认真过每一天的耐心。
“最后在风华正茂的三十岁就觉得生命失去意义,只想十倍速快进到进棺材。”
“确实,我现在就觉得除了辩论以外,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为零,肚子里没墨水,进入快节奏的互联网之后只想用‘哈哈哈’‘绝绝子’这种不需要动脑就可以打出来的话去表达我的感受,感觉一切都变得扁平化了。”张若书开口赞同。
“俺也一样。”躺在床上的谢昂然举了举手。
“这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吧。”秦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