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的教育就是如此,从她开始赚钱后,应国生他们就已经和她计算得很清楚。刚开始能力有限的时候,她要自力更生。后来能力强大了,就要开始回报家中。父母尚且如此,对待别人自然也是同样。

就是不知道当初温承章到底给了赵瑞芝他们多少钱,帮她一口气结束了那边,让她不必再回馈,也不会再被寻找与牵扯。

只有沈既年的情况特殊,一开始就破了例,后面也变成了习惯。

她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尤其是她现在经济上算是自由,该花的钱就花,这都无可厚非。她不会因此拮据,也就不必为之苦恼。

直到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一切其实也不必那么理所当然。

在一个成年人被框框架架束缚住的世界里,她其实还能逃出其中,退居安然闲适的一隅。

明泱轻垂了下眼睫,忍不住会想,是因为她拒绝了,父亲才这么难过吗?

她的唇角动了动,但还是暂且按下没提,只是偏了偏头,靠在他宽实的后背,提唇浅笑道:“可我也用不上很多。您给我的刚刚好。”

她工作所处的环境和圈子浮躁喧嚣。忙完工作后回来,这里纯澈而又包容,能够让她得到片刻的宁静与休息。

这就是他们给她的。

而且,她感觉得到自己所拥有的,也感觉得到他们对她的爱。在一片深厚的爱意沼泽里,没有人会去觉得沼泽太稀。

温承章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那点缺憾,好像被填平填满,变成了长足的慰藉。

再加上,她亲昵的姿态给了他很大的安慰,仿佛实实在在地在推翻刚才的那个梦。

他温和地笑了笑。今天沈既年就要登门,他只叮嘱道:“婚后别离爸爸太远。”

“好。”她欣然答应。

本来就准备要住旁边的,离得这么近,远不到哪儿去。

父女俩起得都早,也都不打算再去睡个回笼觉。闲来无事,便坐在这儿说起了话。

他今天情绪不高,但她能给予陪伴。一点儿一点儿的,总能缓过来。

果然,等到家里人都起来后,温承章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起码其他人并未看出什么异样。

黎月一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他,下楼后发现他起这么早,也不足为怪。

女婿要上门,他睡得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是正日子,他失眠更是再正常不过。

没事,这个症状等到明天就能开始缓解。

煎熬即将结束。

黎月一边将头发挽起来,一边问女儿说:“今天想吃什么?妈妈亲自给你做。”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因为这件事而心口笼罩着乌云。

温珩之本来还想支走母亲,省得她太好说话。平时好说话没关系,但在沈既年面前不行。

但黎月哪有那么好哄骗?他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断然拒绝了。

今天她当然得在家了。

就算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好使。

温珩之被噎了噎,也就只好面对现实。

现在时间还早,家里的佣人们陆陆续续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他们约的是晚饭毕竟也不必让人一早就过来,就算人家坐得住,也没有那么多话要讲。

黎月亲自定的晚餐菜谱,其中有一道是她的拿手菜,她准备亲自露一手。

等到了下午时分,沈既年早早登门。

明泱过来接他,几天不见,才刚见面手就已经牵上了。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其它更想进一步的行为。哪怕没人,也得顾忌任何会被发现的可能。

小心又谨慎。

沈三公子怕是鲜少会有这么顾忌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