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服气,“我撧了她那根烂木头!”
赵管事用力拉住比牛劲还大的少年:“什么烂木头,那是颖王赠的桂枝!人家能得颖王赠桂,你们除了背后乱嚼,还有什么本事?”
少年怏怏垂下头,偷瞄着再看,容娘已消失不见了。
南市街道行人往来。顾雁缓缓走着,紧紧抿唇,强忍住眼眶里的酸涩。
这一路北上,混在流民队伍里时刻警惕,在脸上抹泥,身上脏得发臭时,她不曾哭过。
夜宿荒野,爬到树上缩成一团,听远处狼吠吓得睡不着时,她也没哭过。
躲了好几日寒雨又冷又饿,走得脚底起泡,溃了又好,好了又溃时,也没哭过。
她能坚持到梁城,全凭心头那个念想,找到亲人下落。是死是活,都要找到。
说她泼皮,她认了。
敢说她死了全家,抽死他!
走到临街,此时戏馆还未营业,大门紧闭。顾雁敲开门,由小厮引着来到后院。通常这时伶人们都应在后院准备,她却见所有人站在院里,围着一名中年男子说话。
“说好明日补上租金,怎能突然翻两倍!”
“也不能看戏馆红火起来,就坐地起价吧!”
中年男子满脸横肉,瞪着溜圆的眼:“你们硬拖三个月不交租金,家主已经仁至义尽!如今你们生意好起来,就不想着回报?张月你给个话,到底交不交?”
一旁的张娘子恳切说道:“戏馆营生起起落落,改日门庭冷落下来,咱哪交得起这般贵的租金。还请刘管事再跟东家说说,通融一二。”
“一群戏子算什么东西,敢对家主指手画脚。明日最后期限,不交就滚!”那男子一甩衣袖,迈开方步就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