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来!”
她叉腰指着天上,奶呼呼地嚷道:“要树顶最甜的!”
“等着!”兄长一撩衣摆,掖在腰带上,三两下就翻到了树杈上。
江州的杨梅树,总是长得很高,很难爬到树顶。
可阿兄总能做到。
“嘎吱”脆响,兄长踮脚摘了最高的那串杨梅,那里被阳光照得最多,味道最甜。“接好了啊!”兄长猫起腰,对树下眼巴巴的她说道。
“嗯!”她高高举起手,对准兄长的方向。
北方没有杨梅蜜煎,也没有杨梅树。她已经两年没吃过这东西了。
好甜啊。
以前就没发现,原来一个接一个吃,若不小心吃进了酸涩的眼泪,舌头更觉甜得发齁。
“慢些吃,这罐都给你。”鄢和温柔说道,“过些时日,家里还会派人给我送。”
顾雁深吸一口气,忍住胸中喷薄的伤怀,问道:“平宣阿兄要在梁城留很久?”
鄢和淡淡苦笑:“与其说我来梁城应召出仕,不如说,我是鄢氏派来梁城的质子。鄢氏是江州士族之首,只有鄢氏明确表态了,江州才得安宁。如此,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再回江州了。”
顾雁停下咀嚼。默然片刻后,她咽下杨梅,说道:“既如此,我更不能牵连平宣阿兄了。你身份敏感,若出面打探母亲和兄长,定会被认为是企图勾连旧主,有不臣之心。”
“阿雁!”鄢和肃然打断,“我不惧犯险!何况我定会小心谨慎。以你我的情分,就莫要如此见外了。”
“可是……你身后还有鄢氏和江州啊……”顾雁轻轻说道。
鄢和再次沉默下来。
这时,车厢外响起鄢家小厮的赔笑声音:“这位军爷,可是来寻我家公子?”
两人浑身一凛,忙止住话头。鄢和探身看向车外。顾雁慌忙抬袖擦了一把眼角,转头往外看去。
只见严义手扶佩剑,大步迈来。待到车厢外,他拱手一礼,沉声道:“容娘子,主公说,该回去用午膳了。”
“啊?”顾雁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偏西,正是下午。她想起来了,先前卫贼确实吩咐过,午间加速赶路不休息,待下午到了武望山再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