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以免引起卫贼察觉。还是等摸清门道,再找机会在书阁好好搜查一番……如此思索着,顾雁拎着衣袖,手在研墨,神飞天外。
“出去。”卫柏忽然烦躁又冷
漠地说道。他盯着文书,也没看她。
顾雁一愣,颔首应是,起身后退。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对卫柏的半分好奇烟消云散。呵,喜怒无常的卫贼,还是应该一簪捅死了去!
见容娘退了出去,卫柏瞥了眼房门,轻轻舒了口气。
方才她在旁研磨,撩起衣袖,翘指如兰,半露皓腕。她坐在木案角落,他却总忍不住用余光注意。她捏住墨块轻轻移动,砚上细微的沙沙声钻入耳中,在心头反复挠划,让他愈发难以沉心去看奏疏。
卫柏闭上眼,狠狠揉搓眉心,难消心头烦躁之意。
“殿下不像种梨,倒像交友。”她浅浅一笑,说出连陶羽和严义都不知晓的隐秘。
小时候,母亲在老家宅边种了许多梨树,他曾和兄长一起负责照看。
六年前他们去世后,他便在王府小院里种下一棵梨树。
就算三年前他搬到了西园,也会偶尔去看看那棵梨树,默然相对许久。树叶随风摇摆,沙沙作响,仿佛在悉心叮咛。梨花簇簇如雪,他总是恍惚觉得,他们还在树下看花。
几度春秋,梨树愈发挺拔,愈像一名不能言语的老友。
他从未对第二个人说过这番心情。
卫柏睁开眼,盯着她研的墨汁。
这几年,常有官员或士族,拐弯抹角地给他送女人。他很不喜欢卧榻之侧躺着别有用心之人,回绝了无数次。如果她在刻意接近自己,那她所做的每一步都很成功。
从没有人这么成功。
她的话语,像一颗颗投进心湖深处的石子,总能激起难平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