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春娘。”半温良的茶水流淌过唇舌,茶味里有一股清新微甜,一问才知,是晒干棠梨叶泡的。

戴家老太太见她喜欢,塞给她一大把,又给她个竹筒做的茶壶,“拿着在路上喝,黄馍馍也拿一个。”

隔壁张家套来骡子,代戴老三将二人送回庄子。

小小骡车在乡道上前进,微微摇晃。

俞知光曲腿坐在板车铺得满满的草絮上,将斗篷一角铺平,竹筒茶壶和棠梨叶片都放在上面,好似怕它们也受到颠簸,继而捧起那个黄馍馍,递给对面的男人。

“将军今日都没有添饭,光喝酒了,路上吃吧。”

薛慎看着她满脸真诚:“不想吃了,才给我。”

话是这么说,还是接过去了,看眼前女郎眉开眼笑,细腻白皙的鹅蛋脸鼓起微微的弧度。他拇指一摁,黄馍馍的表面顿时凹下去一个指印。

第18章 第 18 章

薛慎说她在田庄住几日,他就住几日。

果真陪她盘完账,又看果农摘了橘子林的收成,待到一切妥当能够出发回城里,俞知光的脚开始痛,脚掌才一触地,脚趾头就一阵麻麻胀胀。

元宝已在外头指挥杂役与护卫装车。

俞知光慢慢挪步回床榻边,脱下原本穿好的翘头履,罗袜解下,薛慎推门进来,望见她赤足踩在地面。

“不走?”

“不知怎么回事,脚痛。”俞知光纳闷,低头瞧了好几眼,没红没肿连个蚊虫叮咬的包都没有,就是不爽利。

薛慎拎了张兀子到床边坐下,“手帕给我。”

俞知光抽出来给他,薛慎将帕子铺在掌上,二话不说来捉她脚踝,将她脚掌抬到自己膝上踩着。

“痒。”

“别动。”

纤细的脚踝被一手扣住,男人指头隔着薄薄的手帕,从距骨到趾骨慢慢触碰,“按到痛的地方出声。”

触到拇趾甲时,俞知光痛呼了一声。

薛慎松开,又去按她其余脚趾,“痛吗?”

俞知光摇摇头,看着明明完好无损,泛着健康粉色的拇趾甲,“我不是得了什么奇难怪症吧?”

“路走少了。”薛慎抽出她的帕子,“新兵入营日日绕着校场跑几十圈,要是领了不合脚的军鞋,平日又少锻炼,不出三日就像你这样痛。”

“是不是痛完就好了?”

“痛完了,拇趾甲的淤血才会浮出来。”

薛慎低头看,他穿一身黑,更显得她脚背白皙如玉,两人同屋共住,俞知光不避着他,但这样触碰是第一次。

“豆腐块都比它结实。”

“?”

俞知光不服气,抬脚在他膝头轻蹬,不料薛慎突然间倾身靠近,她一下子不偏不倚,踩在了他胸口上。

那触感结实弹韧,还很暖和。

俞知光眨眼,觑他神情,不知他是嫌弃还是生气。

薛慎冷厉眉眼依旧:“我说错了?去桃溪村两趟,我背一次,骡车载一次,你实打实走的路,只有一时辰。”

男人五指带着厚茧,就这么在她脚背上揉了一下,激出刺刺麻麻,才重新拎回他膝头放好,替她穿上鞋袜。

“回去换双宽松的鞋,歇晌三五日就没事了。”

回皇城不过两日,趾甲果真浮出一片暗红淤血。

俞知光闲得无事,开始处理这些天不在皇城时,各家各户的拜帖。兵部尚书喜得嫡孙,大办百日宴。薛家表亲的盛家长子考过了博学鸿词科。庞天昊老将军大寿摆宴。

……

她将赴宴的帖子一一摊开来,方便回帖,只送礼的帖都阖上搁置,给曹叔拟定礼单。

薛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