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竟然料定她要逃走,提早一日就在等着她。

周春娘白了脸:“我去接、接寿儿回来。”

“那么有空,欠我刘家的十亩田地,想到办法了?”

她往后退,着急地四处看,特地选了清净的路,来往没有村民可以呼救,东边角落里有个花衣小童,手里抓着雨后蚯蚓,正傻愣愣往他们这边看。

刘东海一把扯了她肩上的包袱,翻出里头衣裳干粮,“正好,我还愁着你家里几口人老的老,残的残,去家里要人麻烦,就当是你自己收拾好来投奔了。”

周春娘想跑,没跑开,被抓住手腕,往驴车上拖。

她尖叫了一声,“四喜,回去喊人!快回去!”

花衣小童才怕起来,丢了蚯蚓,迈开小短腿往回跑。

刘东海没当回事,指挥两个帮手,“将她手脚绑起来,嘴巴塞上破布,丢上驴车。”

周春娘说不出话,眼里急得流出来眼泪。

刘东海假惺惺安慰:“哭什么?你跟我回去,田地契的事情就两清了。”他正要伸手去摸周春娘白嫩的脸,后脑勺一痛,登时耳边锐鸣,眼冒金星,连忙扶住了车辕。

人缓过来一看,地上一块鸡蛋大的石头。

“哪个不要命的砸老子!”他怒了,石块来源是丛半腰高的野草,草絮窸窣,动了动,没人出来。

他指挥其中一人过去看,那人矮身靠近,痛呼一声,跟个布娃娃似的被抛开两丈远,砸到树干上晕死过去。

另一个帮手狐疑着跟去,也没逃开同样的命运。

刘东海盘算了一下,再拖延下去,要是桃溪村的人找来,他今日可能要无功而返,当即跨上黑驴,要把周春娘带走,还没摸到缰绳,后背一痛,石头正砸在脊椎上。

把上次还大块些,痛得他直抽冷气。

草丛一阵抖动,冒出个秀气白净的小个子,披着斗篷,底下是绫罗短袄,双手捧着石头,还要再砸。刘东海怒了,小白脸看着还没他肩膀高,前边两人是什么废物!

他翻身下驴,冲过去就要揍他。

拳头捏紧正要抬高,小白脸背后站起个挺拔健硕的男人,将近八尺高,需得仰头才能看清楚。男人脸色冷硬,眼眸狭长幽暗,光是一身气势就吓得人心头一凛。

刘东海退一步要跑,被男人提住后衣领。

小白脸已经小跑到驴车旁,除掉了周春娘手脚束缚和口中破布。周春娘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看面前几人。

“两位、两位英雄,有话好好说……”

刘东海赔了笑脸,被那高壮的男人像提溜小鸡仔那样,提溜到驴车前,一整张脸憋红。

小白脸人长得小,开口细声细气的,是个女娃娃:“我们是周春娘的……远房亲戚,你绑走春娘何意?”

“戴家与我签契约,卖给我二十亩田地,收了银钱,交田地量度只得十亩,剩下的自然由她卖身抵债。”

一听是远房亲戚,刘东海不慌了。

戴家自从跟他签了田地契后,各家亲戚都求了借了个遍,来远房亲戚不奇怪。只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男人那么凶,他还以为倒霉撞上了哪个山头的劫匪。

“你只要春娘?戴家还有个汉子呢。”

“戴老三一个死瘸子,活都干不了,要他何用?”

俞知光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

戴家和刘东海的田地契文书在县衙门留底,过了明路不能借着将军府的势去压,否则落人话柄,想办法销毁了没用。况且,周春娘与戴家还要在桃溪村继续生活。

“你这么把人掳走,我们告你强抢民女。”

俞知光将周春娘拉到自己身后,“春娘欠债可以去到你家里干活帮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