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醉在琴音里,灌下的那杯黄酒酝酿出热意,缓缓发散到五脏六腑,融入蹁跹翻飞的十指间。
曲调渐渐变快了。
叶聿铮静静看,六角窗景有秋桂枝枝蔓蔓,衬着弦月繁星,叫窗下抚琴的女郎如?仕女图温柔娟秀,又因她未梳发髻,未佩簪花,隐约中有俗世夫妻在闺房之?间的亲昵隐秘。
一曲毕,卢若音收回手,惊觉弹快了。
叶聿铮只?笑道:“音娘弹得很好?。”
“陛下这便走了?”只?是来送个琴谱?
叶聿铮语气轻轻地反问,无责备之?意,“音娘弹得这般快,难道不是在赶朕?”卢若音懊恼咬唇,晃神一下,叶聿铮清薄俊逸的身影已走了。
“皇后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叶聿铮回到御书房。
不过随口一问,即刻有人递上札记:“这是近来坤宁宫日常以及宫人出入皇城的详细记录。”
记录从他与卢若音大婚后开始,叶聿铮稍稍往前翻,就能看到更早的日常。
他长指轻点,停顿在霜叶两个字上。
卢府给卢若音的陪嫁丫鬟,现已变为一等宫女。她出入皇城的次数明显越来越频繁了,如?此推断,这两日内会?再出宫一趟。“盯着霜叶。”
卢若音对他讲的那番话,他相信,且明白崔七娘献舞的意外同她无关?。然而,在朝堂动荡,权利更替之?际,最容不得掉以轻心。
翌日未时,霜叶果真出宫。
叶聿铮的人跟着,回来禀告:“皇后娘娘的宫婢出入了一趟卢府,给卢家夫人送去滋补食材,再去了一趟嘉鸣酒庄,买了两瓶玉浮春,花一两银子贿赂了监门卫带进宫里来。”
再隔五日。
“还是先往卢府去探望,这次去了恒顺酒坊,买一瓶桑落酒,给了监门卫二两银子。”
再隔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