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你如今如何想呢?”

如今的他神态平和,唇畔有浅弧,但笑不语。

他不会否定过去的他,但再也不是过去的他了。

莺然静静地挽着他,走在光影交错的林路间。

行至一处桃花树下,桃花冠云如霞,粉瓣纷飞,四季常开,显然不是凡树。

徐离陵停步:“到了。”

他弯下腰,拿出锄头,亲手在树下挖起来。

莺然讶异,竟是桃树下埋酒,她蹲在他身边:“埋的是什么酒?”

徐离陵:“黄酒。”

莺然眸光一亮,笑起来:“我们云水县有习俗,家里生了女儿的,满月时会在桃花树下埋坛黄酒,至女儿出嫁时取出。我爹在我出生满月时,也为我埋了一坛酒。”

在千年后她嫁给徐离陵时,取出来喝了。

徐离陵:“幼时,我正是见了旁人为自家孩子埋酒,以为人人皆如此,才回来为自己埋。后来才知晓,这叫女儿红,单为女儿埋的。”

莺然没忍住笑出声来。

幼时的徐离陵,原来不只会每日不眠不休、跟个大人似的修道,也会天真得可爱。

不过也是了。

他幼时还会看见别人玩游戏,就偷偷自己和自己玩,研究怎么玩呢。

她笑他,徐离陵也不以为意。

他将酒埋得很深,直挖出了一个坑,才挖出一坛子酒。不过酒坛也很大,有半人高。

莺然惊呼:“你上哪儿买的酒?”

她只看过客栈给别人打酒的酒罐是这么大的坛子。

徐离陵:“自己酿的。”

莺然警惕地默默退后一步。

徐离陵取出酒坛,揭开。

莺然闻到酒味,感受到浓郁灵气,心想还好没变质,是不凡灵物酿的灵酒呢。

徐离陵凭空取出一只杯,舀了一杯递给莺然:“幼时听人说,此酒亦是成亲时要取的,大抵和你那儿规矩是一样的。尝尝。”

莺然不想尝,笑吟吟地避开:“是嫁人时取的。你给我尝,便是你嫁我了。”

徐离陵:“那便我嫁你。”

莺然沉吟一笑,接了酒:“既然我娶了你,那就尝尝好了。”

徐离陵也笑,玩味地瞧着她。

灵酒不似凡酒,又藏于玄都仙树下,放了数百年,灵气馥郁,口感温润。

若会品酒的人,都会说是好酒。

但莺然不会品酒,还讨厌酒。小抿一口就不想喝了,想着是他酿的,他如今不能喝,才一口喝下去。

酒入喉肠,她就开始觉得脸热,脑袋也晕。

知自己是醉了,莺然把酒杯递还给他,顺势倒进他怀里。

徐离陵一手接杯,一手揽她。

他又取了一杯酒。

莺然忙摆手:“我不能喝了。”

徐离陵莞尔,将酒杯递向自己的唇。

莺然心头一紧,伸手阻止他:“这酒灵气太重,你不能喝……”

徐离陵不语,搂她的手制住她的手臂,将灵酒一饮而尽。

莺然仰面担忧地望着他,但脑子不清醒,看不出他有何异常。

他喝了一杯不再喝,将酒封了。拂袖收起,拥她倚在桃树下。

莺然一直看着他,过了会儿问:“你没事吧?”

徐离陵抿唇不语。

莺然蹙眉,攀着他的身子,要他张口,让她查看。

徐离陵仰头避她,同她追躲了一番,压住她的手,低下头来,堵住她一直在说他的嘴。

霎时,莺然感受到了。

血腥味。

她眸生担忧,推开他,近在咫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