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陵将她身上的芝麻糖饼与柿子拿开,交给秦焕。

秦焕接过,怔然欲言,终只颔首喊了声:“女婿。”然后去找莺然。

莺然被爹娘簇拥,渐回过神来,回应他们的招呼与问候:“你们身子可都还好?我听关熠说……”

她同他们寒暄,余光仍在徐离陵身上。

徐离陵站在庭院中,换了身干净外袍,闲倚庭树。

许秋桂挽着莺然,欢喜地抹泪:“若是关熠那孩子也回来就好了,他也……”

话音未落,便听“砰”得一声。

“这儿呢!”

有人咳嗽着高唤。

莺然闻声惊了下,回头望去。

四道黑影,两大两小。

两只小的也不算太小,胖乎乎的。一只大的非常大,也胖乎乎的,还长着翅膀。

都在甩动身子,想抖掉毛发上沾着的东西。

还剩一只大的,是个人形,撑着剑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庭灯明亮处,龇牙咧嘴地笑:“关熠在这儿呢。”

秦焕眸色深沉而静默。

许秋桂欢喜地低呼,有莺然在前,倒也没激动地落泪,快步上前拿了帕子在关熠身上拍打:“你怎么也回来了……这一身,弄的什么东西?是血?!”

关熠含糊解释:“不是血不是血……师娘,你别碰。”

他应付着许秋桂,左躲右闪。

大花与小黄还有飞驹走到一旁歇着,受了老鼻子一通罪,都很疲惫。

秦焕镇定地叫来下人,带这三只去洗洗。

许秋桂也忙吩咐人带关熠去沐浴更衣。

关熠收了剑,同秦焕拜了礼,瞄徐离陵一眼,方才下去。

许秋桂转身要来拉莺然。

秦焕拉住许秋桂:“正好还没吃饭,叫人加菜加碗筷加酒水去。”

许秋桂应:“是了是了。再叫人买些肃京的点心来,让莺莺尝尝……”

他们絮叨着,走在前头,反倒把莺然忘在了身后。

莺然走到徐离陵身边,挽住他,抿着唇对他笑。笑着笑着,小脸一皱,哭了起来。

徐离陵抬起她的脸,给她擦泪,带她跟上她爹娘:“哭什么。”

莺然:“你都不告诉我……”

徐离陵:“我说了。”

说了什么,给她爹娘送东西?

那她哪里猜的着啊。

她轻打他一下,挽着他的胳膊,倚在他身侧哭。

徐离陵用手给她抹泪。她挥开他,不要他擦,一转脸又把眼泪全蹭他袖子上。

徐离陵任她蹭,蹭完又抚抚她蹭红的眼眶。

进了厅堂,烛火通明。

莺然怕秦焕与许秋桂看见她哭,止了泪。

她挽着徐离陵在饭桌旁坐下,握起他的手包在自己手中,拿了热茶给他喝。

此刻她顾不上问他是如何带她来的,只顾着他的手有点冷。

等他手暖和些了,秦焕与许秋桂也安排完了下人一应事务,各自在桌边落座。

莺然默默环顾厅堂。

许秋桂咯咯笑:“你爹从前在肃京本就有些家产,曾有少许儒名。回肃京后又有旧友、窦大人关照,书院一下子开起来,学生多,束脩交的也比云水县高得多。这两年一下子倒富起来了。”

莺然点头。

看出来了,这富丽堂皇的,倒让她觉着是不是她留在家里,反倒拖累家里变富的速度了。

秦焕沉眉,不喜许秋桂将教书与钱财扯在一起:“京中书院皆如此价,若低了,旁的书院如何开?咱们新来的,要如何立足?”

说话间摆摆手,示意堂中候命的两个小丫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