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娘子叹:“那魔修,原是我的丈夫。我与他同为魔修,当初是为报杀子之仇一同入了魔道。后来我在临关城受伤,阴差阳错被林娘子所救。回去后我同他说,无论如何,都不得伤了这一家。”

“谁曾想,他修魔修得入了魔心,重伤路过临关城时,想起有这一家好人,上门求救。瞧见林娘子有孕,生了歹念。”

恩娘子忆起旧事,不禁湿了眼眶,恍然仰天长叹:“所以,是我欠金掌柜一家的。倘若……”

恩娘子畏惧地瞄徐离陵一眼,俯首道:“倘若此礼不足以平复大人与夫人的不快,定要取他性命,还请允我一代。”

莺然温声宽慰:“哪儿就那么严重了。邻里邻居的起争执,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不必如此。”

恩娘子迟疑,待徐离陵表态。

却见莺然打了声招呼走了,徐离陵也跟着她走。为她拎了篮子,安安静静听她说话。

莺然问他:“可有生气?”

徐离陵:“有。”

但面上毫无生气的样。

莺然心知他又在逗她了。不过转念想想,还是打算待回了家,哄他两句好话。

眼下在大街上,不方便。

她牵着他往隔壁街市买了碗筷,买了东西就要回家。

一出门却又撞见关熠。

关熠气喘吁吁地堵在门口:“我巡逻菜市听到了你俩的消息,找了一路过来的。这一个月不见你,我也不知道你们住哪儿,还当你们走了呢。”

许久未见,莺然遇到关熠也是欢喜。打了招呼,待关熠喘匀了气,改道往笑客楼一聚。

在笑客楼包间落座,仍是关熠请客。

小二上了菜牌,关熠却头回第一个将菜牌交给徐离陵,眸色里暗藏几分惶恐。

莺然在桌下偷踢关熠一脚,以眼神示意他别做这副情态。

关熠轻咳了咳,故作寻常。

徐离陵接了菜牌,待莺然在桌下要收腿时,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挡了她收腿的路。

莺然踢他两下。

他漫不经心问:“腿怎么伸那儿去了?”

他明知故问呢。

莺然踩他一脚,又嗔他一眼。

他这才收了腿,全程神情如常,没半分异样。

关熠从前观这些小动作,只笑莺然与徐离陵感情好。这会儿却是如坐针毡,只怕惹恼了徐离陵。

莺然为缓他情绪,笑盈盈地同他聊了聊这一个月以来的事。

关熠:“黄琰朗死后,临关城暂由木灯长老暂代管。好在拔狱谷主那夜离开后,没卷土重来,临关还算安定……”

“这边少了人手,乙玄道一又派了一批人过来,估摸着这两天就要到了。”

莺然听出他有意避着徐离陵说,但所言也足以让她了解:

临关满城,包括乙玄道一的弟子,都立了誓,没人将徐离陵在此的消息透露出去。

莺然思忖:“黄琰朗怎么死的?”

她觑眼徐离陵。

徐离陵像不懂她怀疑的意思,拿菜牌给她:“还吃什么?”

莺然瞧了眼菜牌,点的全是她爱吃的:“够了。”

徐离陵将菜牌交给关熠,关熠接了胡乱点两道,叫来小二交出菜牌,答莺然:“我杀的。”

莺然惊诧,睁圆了眼。

关熠神色深沉:“黄琰朗卑鄙小人,为一己私利逼死雪飞霜,险些害了满城人。妹夫救了临关城,他还想事后开战。我一怒之下,手起刀落,把他杀了。”

事实上,是那夜徐离陵问“如何?想要与我一战吗?”之后。

黄琰朗作为代城主,本就因疏忽至险些灭城下不来台。这会儿若临阵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