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傍晚时分,云层间却漏出了几片天光,落到孟欢仰起的眼睛里。

将他苍白的下巴照亮,眼眸涣散,可重新聚集起来,却依然明亮。

虽然狼狈,虚弱,孟欢的眉眼仍然俊美,只添了几分苍白的脆弱感,眉眼平静又韧性。

一位拉着牛车的老爷爷,被祝东叫住:“爷爷,求你个事儿,载我们去府衙吧,我兄弟实在走不动了……求求你……”

老头看了眼,说:“上来吧。”

孟欢双腿酸软,坐上牛车那一瞬间肩膀顿时松懈。他膝盖沉重,浑身的力气好像全部被抽走了,手肘抵着坚硬的木板磨得生疼,鼻尖闻到了牛车上草料的气味,意识逐渐在晃悠中模糊。

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

孟欢抓着祝东的胳膊,说了俩字:“写信。”

祝东汪汪大哭:“兄弟你撑住啊兄弟!兄弟!”

场面诡异,孟欢勉强看他一眼,“我只是累了……”

说完,就觉得任务完成了似的,在巨大的疲惫感中,阖拢了眼皮。

浑身雨水的黏湿,睡得也不安稳,耳中时不时听到祝东催促农夫:“爷爷,可以赶快些不?他要坚持不住了。”

到了府衙外:“来人!叫大夫!”

孟欢被人抬了进去,被掐着人中,往嘴里灌腥苦的药汁。浓烈的苦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脑门狠狠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