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和沈青玉面露恍然:“所以……”

“所以,”

将手中的酒倒入荷花池中,蔺泊舟沉声说,“要是不揪出一条大鱼,恐怕有些人以为摄政王是软柿子,想拿捏就能拿捏。以后的弹劾纷沓而至,谁有那么多时间应付?”

沈青玉和山行后背发凉。

这话预示着蔺泊舟要杀人了。

沈青玉认识蔺泊舟六年,山行幼年起自先王藩国辜州起便随侍他左右,两人深知他办事的手腕,非常硬,非常狠,任何试图对他竖起獠牙的人,都会被他面带微笑地拔掉獠牙,剪短利爪,再狠狠一脚踩入泥水中,踩得粉身碎骨。

不得罪蔺泊舟,他就是君子。

得罪了蔺泊舟,他就是小人。

池中锦鲤游动,竞相吞食甘美的酒液,蔺泊舟眼中泛起涟漪:“要死一条大鱼,杀鸡儆猴才好。”

沈青玉重重呼出一口气:“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

蔺泊舟嗯声,道:“辛苦你了,沈二。”

沈二后背凉意未褪。

“王爷,告辞。”

说完正事,安静了一会儿,蔺泊舟道:“叫孟欢的侍女过来。”

孟欢这几日性情大变,变得实在过于离谱,已经到了引起人注意的程度。

不过,性格还算可爱,变化的方向很好,也让他好奇改变的原因。

亭子外,被叫来的侍女紧张的面色发白,她在王府待了数年,还是第一次跟王爷说话,声音磕绊:“奴婢拜,拜见王爷……”

蔺泊舟垂眸,不说话。山行代他问起:“孟夫人最近有什么异常?”

“异常?”

孟欢的衣食住行由她一手操办,穿书出现在昨日下午,但那时候有太医和小奚奴照顾,与侍女无关,所以在接触到孟欢,是昨晚夜间孟欢洗完澡回来。

侍女仔细思索后,突然道:“哦,昨晚孟夫人问了个问题,问完人就有点不一样了。”

蔺泊舟侧过视线:“什么问题。”

“夫人问,他作为王爷的夫人,一个月能领多少月俸。”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盘查的孟欢从府库出来,掂了掂新鲜热乎的五十两银子。

十六两一斤,他手里足足有三斤多重。

三斤多重,白银!

没见过世面的孟欢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慈爱地看了看抬肩舆的男仆和撑伞的侍女,孟欢心情愉快,说:“今晚回去给你们弄好吃的。”

男仆:“嘿嘿嘿。”

侍女:“嘻嘻嘻。”

主仆们一路脚步生风,喜气洋洋,回到孟欢住的大院子。摄政王阔绰至极,孟欢一个人住一个院子不说,还给他配了八个丫鬟,八个男仆,并两个管事的婆子。

院子也大的很,当中一块敞开的院坝,房子像四合院一样围着,空余的地里种了些花花草草。

孟欢有钱了,开始看这看那不爽,站府中挑拣:“把这些野草野花都拔了,种些好看的花,比如牡丹,月季,蔷薇,玫瑰……”

“好嘞!”

佣人们欢天喜地地拔草挖泥巴。

多开心呀,上午他们亲眼见孟欢留在王爷身旁,为他打扇,端茶,郎才郎貌,伉俪情深,由此可见,他们小夫人要受宠咯!

夫人受宠,得到的赏赐就多,那他们下人跟着沾沾光,不也能吃得满嘴流油了?

生活过得真有奔头。

院子里一派春天降临的光景。

门口响起声音,有人问:“夫人在吗?”

孟欢探过头,不知何时站了位衣装素净体面的中年妇人,头发梳得顺顺溜溜,笑望着他。

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