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尘手指轻轻抚着面前的盲文。

自己的名字,是二十五个点。

只有五个点的距离。

“你可以把你父母的名字,单独戳在一张纸上,我可以帮你裱起来,然后让你送给他们。”盲文老师很高兴看到学生的进步,如果按照这么快的速度下去,他应该很快就能读懂在外的盲文标志,读一些简单的盲文书籍。

顾明尘拿出一张新盲文纸,用盲文板夹住,在上面戳出一个名字,递给盲文老师。

老师摸了摸上面的盲文,沈馨月,应该是学生的母亲。

“还有呢?”盲文老师没有听到学生再戳盲文的声音。

“他出事了。”顾明尘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好意思。”老师有些小小的歉疚,自己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只知道是去谢家,给一个意外失明的大学生教盲文。

“没关系,单老师。”顾明尘拿起戳有自己和阿庭姓名的盲文纸,声音诚挚。

“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老师可以也帮我裱起来吗?”

“当然可以。”盲文老师快速接过盲文纸,摸到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

“你们两个人,不用分开裱吗?”

“不分开裱。”顾明尘呼吸停滞几秒,重复了一遍。

“不分开。”

谢庭安站在自己书房的书架前,看着面前因为工作原因,一年都翻不了几下的书,一时间不知道挑哪本,给顾明尘晚上催眠用。

顾明尘在金融专业,谢庭安拿起一本《计量经济学》,只是翻了两页,又将书放下。

如果顾明尘是真心喜欢金融学,也不用瞒着家人,辅修一门软件工程。

但按顾明尘对这门专业的天赋和了解,也不用再在他枕边读什么数据结构与算法。

谢庭安后退两步,目光掠过书架中上千本书的书脊,视线来回,忽的发现,自己还曾收藏过一本《伊索寓言》的插画典藏版。

谢庭安随手抽出这本儿童读物,翻到里面狼来了,农夫与蛇之类极具启发性的故事,眼眸中带过几分思量。

下午吃饭时,谢庭安看了眼顾明尘头顶已经升到61的健康值,虽然颜色没有转绿,但看样子,至少已经到及格线。

当天晚上,在和顾明尘约定好的时间,谢庭安轻敲了敲客房门,手还没有放下,面前的房门已经迫不及待打开。

顾明尘已经洗漱过,穿着睡衣,仿佛一直守在门口,就等房门响起。

“阿庭,你来了。”顾明尘侧身让开,脸上是淡淡的红晕,嗅到面前热烈盛放的玫瑰香味,典雅又馥郁。

“嗯。”谢庭安心头隐约带过一丝异样,拿着手中插画典藏版的伊索寓言,迈步走进客房。

客房里灯光大亮,谢庭安随手关了顶灯,打开顾明尘床头的小灯。

虽然不知道灯光,会不会影响盲人的睡眠质量,但谢庭安还是感觉,这种带着暖调的小灯,更容易带起人的困意。

将椅子拉到床边,谢庭安看了眼直直站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顾明尘,眉头轻抬。

“不躺下吗?”

“好,阿庭。”顾明尘几乎是快步走过来,被床尾磕了一下也没在意,只是快速进了被子,躺在床上,脸一个劲的发烫。

“我不知道该给你读点什么,所以我找了一本《现代寓言》。”谢庭安翻开手中的《伊索寓言》,当教育道具。

“谢谢阿庭。”顾明尘面朝温和声线发出的位置,脑海中,勾勒出阿庭坐在那,手中拿着一本书的模样。

阿庭要给我读故事。

还是睡前故事。

顾明尘耳朵又红又烫,连带着脖颈,被子下身体的温度都开始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