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无声,却无比刺眼
“您说得对。”
她慢慢起身,没再看季晏迟一眼,走出了院落。
谢洛薇回到谢府,走到谢清央的灵枢旁跪坐下来。
她将纸钱点燃,丢进火盆里
熊熊火光映入她的眼睛,却仿佛没有任何温度。
抬起手腕,看着上面几近褪色的红绳,谢洛薇露出一抹苦笑。
幼时玩伴之间扮家家酒,她和季晏迟因着婚约的缘故,总是扮演夫妻。
季晏迟说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洛薇,这是月老的红线,带上这个,今生来世我都要你做我的妻。”
这红绳被他扣在她手腕上,一恍竟已这么多年。
谢洛薇解下红绳,看着它在火中蜷缩成灰:“季晏迟,今生来世只愿陌路殊途,和你再不相见
等到手边纸钱再也不剩一张谢洛薇才站起身来。
她看向棺木中,谢清央那张苍白的脸,竟直接翻身躺了进去!
谢洛薇从怀里摸出一颗药,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很快,她腹中便如同刀绞般剧烈疼痛,苍白的唇瓣溢出黑色的血
谢洛薇却笑了起来,一点点扣紧了谢清央的手:“姐姐,下一世,让我做你的姐姐,我会护你,疼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话落,她闭上眼睛,再无声息……
一封天官来赐福,二封地府永安宁,三封生人永长寿,四封白煞潜伏藏,五封子孙后代昌。
这是钉棺材时,封棺人世代相传的口诀。
谢洛薇死那天,封棺人却只念了三句。
一封天官来赐福,二封地府永安宁,三封白煞潜伏藏!
因为她是谢家最后的生人,也是因为无子被季晏迟休弃的下堂王妃!
……
摄政王府,王妃院。
桌上饭菜已不再冒热气。
谢洛薇看向丫鬟春桃:“你说,今晚王爷会来吗?”
春桃欲言又止:“王妃,再等等吧……王爷会来的。”
谢洛薇便没再说话。
今日是十五,按照规矩,季晏迟必须要与她这个正妻一同用膳。
可自从半年前,他将那扬州瘦马林雪舞找回来后,便已近两月未来过她的院子了。
想着,谢洛薇又咳嗽起来。
屋外传来脚步声。
谢洛薇一抬眼,就见季晏迟身着一身龙纹蟒袍大步走进。
谢洛薇恍然起身行礼:“王爷。”
季晏迟负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
“病了?”
他在关心自己?
谢洛薇心里一颤,但下一刻,季晏迟嗓音凌然。
“雪舞身体孱弱,你病着,别去她跟前,若是连累了她犯病,本王定不轻饶!”
翻江倒海的苦涩涌上谢洛薇心口。
她闭了闭眼,却是又拱手一礼,缓缓道:“王爷,前两日大夫过府,诊出我已有不治之症,时日无多。”
闻言,季晏迟眉峰一挑。
谢洛薇垂着头,声音已然沙哑:“我祖父已致仕,但求王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莫在打压我的姐夫何侍郎。”
她尽可能有尊严的说着自己的死,想要求眼前人高抬贵手。
耳畔却突然传入一声冷笑。
“你编造一个将死的理由,以为本王就会放过你们谢家?”
谢洛薇浑身一颤。
她抬眼,看清了季晏迟脸上的凉薄:“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你祖父以势压人,逼迫雪舞离开京城,本王根本不会娶你,现在这般,是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