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西洲把自己的怀抱给她, 朝苳晚靠着她合着弯眸,眼泪不知不觉的往下落。
为朋友庆祝的时候又怎么不会为自己难过呢?
十八岁有太多的遗憾,往后好多年里她吃过太多苦头?了, 仿佛这一辈子都难以填平遗憾的沟壑。
朝苳晚收到了通知书, 她也?像很多人一样奋力拼搏挑灯夜读过, 在?题海中崩溃又重启, 最后她拿到了自己想到的成绩。
可是, 她只?能把?通知书给藏起?来。
然后清醒的知道, 不是努力?就能有自己想?要的结果。
其实最难过的是, 她做出这?个选择后,偶尔能看到新闻上?报道, 哪个学子背母念大?学,哪个学子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攻读学校。
很多人都会感叹他们不容易,感叹很多很多……
每每看到她都不能呼吸,心宛如被压缩了,被她自己一把?掐死了, 她藏起?来的通知书是不能绽放的花,活该在?花蕾期就死掉,甚至连枯萎都算不上?, 它没有资格,也?不能。
她就应该烂在?角落里, 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商西洲说:“你把?通知书放在?爸爸遗像后面了是吗?”
“嗯。”朝苳晚微微吸着气, 问:“你怎么知道的?”
商西洲说:“猜的。”
“我了解你。”
那是她辛苦拿到的通知书, 是她十八岁的梦啊,她怎么可能舍得撕掉。
妈妈催着她去念书, 让她不要管自己,她跟妈妈说撕掉了没办法?念书, 说自己永远不后悔。
妈妈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没有通知书也?能去读书,妈妈难受了很多天,望着爸爸遗照哭。
“小时候我和热热拉过勾,说好朋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好我也?好,她吃糖,我也?吃糖,我吃糖,她也?吃糖,我们永远要在?一起?。”
商西洲说:“我们也?拉过勾。”
“嗯。”
“但是我说的是只?要你好,只?想?你好,我有糖就给你吃,我对你拉勾上?吊一百年不会变。”
所以,她无声的勾着朝苳晚的手指,她不说话,不要朝苳晚付出,她会对她好,一直好,这?是对她无声的承诺,对自己永恒的约束。
像是静夜里的雪花,来了,融化了。
“不要难过,玫瑰总会绽放的。”
朝苳晚“嗯”了声,眼泪止住了,只?是鼻子的酸涩感一直在?,朝苳晚红着的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玫瑰,我从来没那么觉得,可能是太倒霉了吧。”
“没有的。”
商西洲安抚着她的情绪,这?么跟她说:“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去。”
朝苳晚轻“嗯”,她拿纸巾擦擦脸颊。
她深吸口气,起?来去浴室洗脸,再出来商西洲还站在?桌子旁边等?她,朝苳晚露出个笑。
热热说的挺好,商西洲现在?把?她照顾的很好,她坐下来捏了一把?商西洲的手臂,然后继续学习。
红了的眼睛慢慢恢复好,商西洲把?笔记本立在?她对面,一只?耳朵上?戴了耳机,朝苳晚抬头?就能看到她。
晚些时候朝苳晚领着乔大?勇他们去吃东西,冯真真好多了,就是眼睛肿的厉害,乔大?勇一直安慰她,“是好事,留学是好事,有前途。”
“是的,阿姨别难过了。”朝苳晚把?他俩的情绪安抚好。
吃完晚饭朝苳晚带着她们出去转,快到凌晨的时候乔佳诺来了电话,她顺利到了国外,也?和商西洲安排的人碰到了面,大?家听着她欣喜介绍种种,冯真真一直对她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