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她试图轻描淡写。
“她又要和好。”
这?些轻猫淡写的感情经历里,有些难以描述的撕裂伤,是血肉撕开?,露出里面的血管和肉质纹理。
断裂的接口又在试图融合,也许会腐烂,也许会长出新肉,只?是在无人应答的时刻,自己?把自己?的心脏剖解出来,会发现有难以愈合的撕裂疤在静悄悄的跳动,面对别?人生出了生命的脉搏,面对自己?却是流血满手的血。
朝苳晚知道死亡是人类生命的尽头,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当风吹拂她的头发,拂过她的身体,她漂泊孱弱的灵魂能得到?短暂的依靠。
她并不是什么?不坚定的人。
不会轻易失去对生活的信息。
同样,也因为不坚定。
商西?洲如今的变化,让她的生活摇摇晃晃,经历了几次震动。
朝苳晚坐了很?久。
夏日的风没?有吹过来,她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她如今过好了,爸妈的灵魂得到?安息,所以爸妈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抬抬头,眼底湿润涌来。
朝苳晚偏头,再问:“你?们觉得我是姐姐,还是妹妹?”
很?奇怪,她在港城是对韩奕一点兴趣都没?有,跟爸爸妈妈说话反而很?好奇。
人往高处走,朝苳晚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不用,那才是蠢。
光穿过薄薄的云层将天散开?,太阳一直没?显现出来,的确是要下雨的模样。
朝苳晚擦掉眼睛里溢出来的泪,以为擦干净了,收手时发现又湿润了。
“哎。”
“有人给我修了灯,也修了一条路。”
“像是在一点点诱惑我回家,我知道那条路很?平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得很?茫然。”
“好像曾经的灯都砸碎了,又突然被照亮了什么?,又因为太亮了,什么?都看不清。”
“很?感动,可是……却不敢动。”
朝苳晚再去坟前磕头,“之后分店开?到?湖市,应该能经常回来了,到?时候再回来看你?和妈妈。我又要走了。”
她摸摸墓碑,“好了,走了哦,照顾……你?们开?开?心心的过。”
“我会好好过的。”
朝苳晚合着眼睛,泪流满面。
现在也不用谁照顾谁了,妈妈在下面应该不会被疾病折磨,爸爸还是那个身强力壮的爸爸,平时干点小活,两个人到?处看看,旅个游,吃点美食就很?不错了。
朝苳晚把坟前收拾好,就去喊叔叔,往家里走的时候天就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朝苳晚撑开?伞,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叔叔扭头看她拿着手机,“怎么?了?有事儿忙?”
朝苳晚说:“发个信息。”
很?快。
商西?洲收到?了朝苳晚的信息。
【谢谢。】
商西?洲:【不用谢。】
朝苳晚看完信息塞回兜里,回到?家,她在台阶上蹲很?久。
看着细雨落在地上,不知道这?场雨下多久。
信息来了。
商西?洲:【雨下三天,会有暴雨。】
【别?去河边。】
朝苳晚:【知道。】
朝苳晚在台阶上蹲着。
想起?很?小的时候,爸妈带着她和乔佳诺回老?家,那会俩人最爱的是撑着伞躲在下面,听着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雨伞上。
她是不是该鲜活一点,而不是困在一场不停歇的雨里。
朝苳晚给乔佳诺打了电话,提醒她直接可以让司机送到?她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