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顾影闭眼小口喘息一阵,“别当我面看,很奇怪。”
一路无阻,三公里路便过得很快。从「银缦」正门开始,柏油路两边立着一排四米高的星星花树,再往里,绕过人造山水、盛大的喷泉,背后那座银白?色帆船型的高楼,便是?婚宴主场。
接下来?,换迎宾纱、拍照、迎接贵客,没有哪个环节能够喘气。
最后的仪式,顾影换上主纱。这套由?大师操刀,顾影四度飞到巴黎fit in的杰作,除了设计师本?人、黎宛央和顾影以外,没有人看过全貌。
它?作为一个甜美?的秘密,被保存到今天。
银缦穹顶厅,六米高的雕花木门需要十位侍者合力推开。它?发出温润的嗡鸣,像为这场仪式揭开帷幕。
七米的双层拖尾美?丽而沉重,但顾影的每一步走得很稳、很坚定。
在沈时晔面前停下,她轻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象过……”
你有没有想象过,这个场景。
缎面婚纱华美?得窒息,生理性质的,窒息。然而还有更?美?丽的,是?她的头纱。那上面缀了数不清的钻石珍珠,像一条星河、一条冰川、一条浮动的河流。河流的尽头,是?他们名字构成的花押绣纹,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
沈时晔看她目不转睛,执起她的手,像是?笑?,又像是?叹气,“我在最好的梦里也想象不到这个。”
他们完全遵守古典西式婚礼的礼仪,没有新娘的父亲,而是?由?两位新人相携,一步步走向圣坛。
柔和奏乐声中,洁白?的缎面裙摆在大理石地面拖曳,像白?鸟的羽翼拨过水面。在他们所?过之处,坐在走道两侧的宾客渐次站起。
他们停在圣坛的光柱下面,顾影长而洁白?的头纱与?拖摆如瀑布般搭在阶梯上,美?不胜收。
牧师念了开场白?,照惯例问,“现场是?否有人反对这场婚礼?如果有,请站起说明?缘由?,否则,请您永远保持沉默。”
婚礼的誓词皆有定例,但不知是?哪个客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头看向了圣坛之下,站在暗处的聂西泽。
一秒钟,他岿然不动。牧师开始询问新娘,“你,顾影,是?否愿意爱他,安慰他,给予他荣耀……”
聂西泽没有听完,转过身,从石柱后面悄无声息地离开观礼区。
如他许诺过的那样,他站在顾影身边,陪她走到圣坛。但是?,后面的路,他不能再陪了。
他依然爱她,只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再让这份爱打扰她。别再让她为此愧疚,或悲伤。
终其一生,聂西泽没再爱过别的女人。
*
婚礼后的夜晚,在半山的主卧里,沈时晔无声地抽掉一整支烟,提起被褥盖住顾影的裸肩后,松散地裹起睡袍下了车,走到如水的月光下。
「纸玫瑰」
“纸很小,我不能写?太?多。还有很多话,留在以后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