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绍礼遥遥对她敬了一杯,“Alex他当年……套头卫衣外面披个黑袍,冷冰冰不?哄人,凭一张脸就把女孩子骗完了。嫂子,虽然说领了证,但我还是劝你小心。”
“别听?他们胡说。”沈时晔大手盖住她的耳窝,在她额角吻一吻,另一只手不?耐地敲了敲桌面,“你们说点有用的。”
何柏葶做那个老好人,微笑道,“有一年春假,我和朋友去爱丁堡,在高速公路上?碰见一场车祸。司机逃了出来,但是已经重伤,我下去急救。当时已经有一位乘客当场死亡,另一个乘客被困在车里,但车子已经完全着火,没人敢过去救。直到?一辆幻影在应急车道停下,一个青年下车和保镖一起把伤员拉出副驾驶。不?到?一分钟之后,事故车辆爆炸。这个青年人就是Alex。”
顾影刷地回?头,眸光震颤看向沈时晔,在为十年前的事情心有余悸,“你怎么能这么不?惜命……只差一点就……”
沈时晔搂着她的后背安抚,“没有不?惜命,我和保镖有观察风向和火势,判断过形势才行动的。”
“那也不?是百分百……谁知道油箱什么时候爆炸?”顾影抿紧唇瓣,“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
沈时晔失笑,在她唇角吻了又吻,“好,我会为太?太?惜命。”
另外三个大男人无端吃了一吨酸果,何柏葶尤其?,忍不?住揭穿他,“你哪里惜过命?别人当你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只有你自己不?当回?事。”
当年,他和沈时晔被警告请到?警局,签署事故目击证人证明。警官看到?他的外交护照,这才知道他的身份,立刻联系了领事馆。总领事和埃克森伦敦总部CEO急匆匆赶来,不?到?二十岁的沈时晔轻描淡写,“帮人而已,我没事。能走了么?”他说,“我在爱丁堡还有会。”
那会儿?他还没在深石做事,要去开的不?过是十几人的小型学术研讨会而已。因为在纯数这种曲高和寡的领域,世界上?能有十几个人彼此懂得已经很?了不?起了。
总领事看看沈少爷身上?又是油污又是血的大衣,耷拉在额前微乱的黑发,遂放弃拍照宣传见义勇为的念头。当年的何柏葶,则被他临危不?乱从容不?迫的气度镇住,后来再在校园里遇见,才有机会正式结交。
顾影手肘撑在桌面,双手捧着小巧精致的下巴,给所有人的话做结,“所以……沈先生以前,是个又好又坏的人。当然,他现在一样。”
沈时晔一只手按着她的肩,散漫地拷问他,“那是好多一点,还是坏多一点?”
顾影目光流转,“对我,当然是坏多一点。”
其?余男人都笑,郑绍礼带头起哄,“Alex怎么对你坏了?嫂子多说点。”
这话题很?危险,何况几个男人酒都喝得不?少,有点微醺的迹象。沈时晔指骨扣了扣桌面,眼神清淡却有分量地警告,“收敛点。”
晚宴用了一半,沈时晔手上?进?来一道不?得不?接的工作电话。环顾圆桌一圈,郑绍礼显然不?靠谱,何柏葶也不?值得信赖,只有陈幸算得上?人性尚存。走前,沈时晔在他肩上?拍了两拍,“帮我照顾好她,别让她喝酒。”
陈幸被他拍得浑身一震,斩钉截铁道,“不?辱使?命。”
沈时晔的脚步声?消失在露台尽头,下一秒,顾影就眼巴巴看向了红酒杯,表情可怜又可爱,“我只喝一个底……行吗?”
倒不?是酒瘾有多大,而是叛逆心理,沈时晔越不?让,她越渴望。
大美人但凡流露出一点委屈,这群男人哪个有本事拒绝她,别说喝点酒,只要她高兴,用来洗手都使?得。当下拿酒杯的拿酒杯,开木塞的开木塞,殷勤地很?,“嫂子喝这个,这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