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出口,沈振膺就知道自己?问对了,因为他一贯冷静沉着八风不动的长子竟然下意识眯了眯眼。
并非被他问倒,而是只要?提到这个女人,他心里就有波澜,含着护着,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满含疏离戒备。
沈振膺生?命里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女人,完全明白这种心情,因而真真切切地头?痛起来,“那是你的婚房……”
半山是香港历史?最悠久的豪宅区,而那一片地皮,被称作半山零号,是沈时晔祖父在港岛回归之日购置给长孙的礼物。在太平山上生?生?凿了湖,填出湖心岛,造桥修路,就是为了大?隐隐于市,既在富贵之地,又不妨碍未来年轻夫妇的私密生?活。那一对主人房,为女主人提前预留的独栋衣帽间别墅,后园的玫瑰圃,的确怎么看都是婚房的配置。
“那又怎样?婚房可以再买再换,您和妈妈的婚房也?是坐山望海的好地方,如今不也?一样荒废了吗?”
一提到黎宛央,这话?就聊不下去了。沈时晔是有意把话?推到这种程度,既是对父亲明嘲暗讽,也?顺便请沈振膺不要?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到顾影身上。
沈振膺听得出他打母亲这张牌的意图,沉默了一息,“这些事,别让你妈妈知道。”
对于结发?妻子,他总是愧疚。两人并非没有过感情,沈时晔甚至是蜜月出生?的孩子。只可惜,细水流长举案齐眉的感情,到底比不上年少初恋的轰轰烈烈。
沈时晔不想?跟他聊母亲,只简短道,“我?有分?寸。”
气氛冷了一冷,等了一会儿,沈振膺才又开口,“阿晔,两年前那件事,是不是还在影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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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您多虑了。”沈时晔抬腕看表,已经开始心不在焉。顾影觉浅,不知道她此时醒来没有?
即便他没有在听,沈振膺也?坚持把话?说完,“
我?承认,当时对你关心不够,放你去涉险。但是阿晔,那一次也?换来了很多东西,你不必耿耿于怀。”
“您说得对,我?要?感谢您。”沈时晔放下手,忽然柔和地笑?了笑?。毕竟,如果?不是那个雨夜,他们之间怎么会有故事?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外物都推动他们在那个时间点从高山跌入低谷,在下坠中?找到彼此。
沈振膺眉心一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莫名其妙春风化雨怡然雨过天晴起来,甚至风度翩翩地朝他颔了颔首,“爸爸,保重身体,给您拜早年。”
沈时晔来时大?迟到,回程却是掐着点分?秒不差。幻影并未径直驶向半山,而是拐进了中?环商业区。皇后大?道上的百达翡丽钟表博物馆上下三层全部清场,店长捧出天鹅绒托盘,上面?的满钻天文星空表炫光绮丽,波光粼粼。
“这是我?们头?一次尝试男款改制成女款,希望那位小姐会喜欢。”店长戴着白手套,将星空表放进木制表盒,“先生?,要?不要?放一张留言卡?”
“不用。”
落地窗边映着中?环烟紫色晚霞,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一只手拢在裤袋里,唇边笑?意疏朗而倜傥。
心意,当然要?亲自说出来才好。
*
呼吸被堵住的时候,顾影下意识以为是沈时晔回t?来了。她睡得很沉,眼皮努力地动了动,却没能睁开。
脸颊上很痒,像被一片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搔动着,顾影不知道沈时晔又想?出了什么新?玩法,抬起手在脸上胡乱地摸了摸,嗓音被困意浸满糯意,“哥哥……不要?啦……”
?
怎么是个长满毛的东西。
软的、热的、有的尾巴的。
顾影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