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当着老板面这么欺负员工,老板都不说什么。

可恶的老板,幸好他戴着面具老板认不出来,不然也太尴尬了。

温彦关上房门,下去回员工室清理。经理看到他身上沾满红酒,惊了一惊,“怎么这个样子,不会是上面的人……”

温彦摆摆手,“不小心泼的。”

经理叹了口气,“哎,衣服都湿了,这么穿着容易感冒。小温你先换回你的衣服吧,然后先玩会。要是店里忙不过来我再叫你。”

等温彦换好衣服出来,发现陈戚正在楼下跟经理说着什么。温彦走近去听。

“刚刚那个侍应生呢?”

“陈小少爷有什么事吗?”

“哦,我不小心把他的衣服搞脏了。有点过意不去,我赔他点钱吧。”

真的假的,这么好。

温彦听着就要过去,经理使了个眼色叫他别动。

陈戚听到背后的动静,回过身,瞪大眼睛。

“温彦!”

他走近,“真的是你啊。”

“你也来夜色玩吗?”

他很是高兴的样子,“你在哪个包厢,我们一群人都在二楼第一个包厢,你要不要一起玩?”

他还要说什么,突然闻到一点熟悉的酒味。

是刚刚打泼的那种酒。

在温彦身上,很浓郁的酒香。

那种价格昂贵的酒,一般人不会点,整个夜色每天也只会开一瓶。他们包厢开了就不会有别的包厢再开。

陈戚一下就愣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22]你看见了?

来夜色玩,他吗?

温彦想到了他空空如也的钱包和家徒四壁的海边出租屋。

很显然他这个身价的不配到夜色这种挥金如土的地方挥霍。

所以这明显是一种犀利的讽刺。

嘲笑他们白天还同样在一所学院里读书,晚上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一种在纸醉金迷的包厢里花天酒地,一种在冰冷漏风的寒夜中做着兼职。

居然敢嘲笑他。

温彦面无表情地瞥了陈戚一眼。

他这眼神里肯定充斥着无产阶级对万恶资本家的怒火,充斥着勤工俭学三好学生对富二代米虫的不屑,充斥着对纸醉金迷的低级乐趣的毫不在意。

呵,他根本不羡慕。

陈戚的神色却很是反常。

用温彦的话来形容,就是一点茫然中夹杂着一点激动,还有一点不可置信,以及一点食肉者看到猎物时不可压抑的兴奋。

难道……

温彦终于正视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陈戚一番。

不认识。

如果是他看见了触手为什么不声张?

温彦压低声音问:“你知道了?”

陈戚在察觉到温彦刚刚面无表情地一瞥时就双腿发软,他压抑不住内心的奇怪情绪,颤颤巍巍地点头。

温彦“啧”了一声,迅速扯着人的衣角把陈戚拖进空无一人的员工室,“哐当”一声门就上了锁。

充当背景板的经理沉默半晌,陈家少爷看着人高马大的一个,应该可以轻松撂倒小温,既然没有反抗,估计是心里有数。

员工室内,因为温彦发难得突然,陈戚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看了看员工室四周,黑漆漆只有一盏不算太亮的灯开在角落,室内跟包厢的奢华完全相反。没有暖气,连沙发都没有,堆满了各种杂物。

昏暗的、破败的,他所不熟悉的地方。

陈戚靠在墙上,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过快了些,他疑心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陈戚垂眼看站在黑暗里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