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战中后期,虫族一改之前的强势进攻,在联邦西部地区广泛扎营,另一方面则是加紧了对东部势力的策反行动。
大战持续了将近五年、随时会死亡的阴影也就笼罩在每个人头上五年的时间。
没几个人觉得最后会赢,亡族灭种的恐惧深深扎入所有人的骨髓。但这种恐惧没有化为对敌的士气,反倒是沉闷地挤压在心头。
遣散不去、愈积愈重。
人们很少开口说话,或许是忘了有些词该怎么发。长时间的只干一件事:吃饭,打仗,受伤,睡觉,目睹死亡。过于一成不变的生活,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大概明白,似乎不再需要语言。
即使是大战前几年每一次战斗前都会用力拥抱的年轻人,也渐渐目光沉沉、没了表情。
在这样的生活里,会有人背叛,其实很正常。甚至当时在各军中,这样的情况还很普遍。
联邦人的敌人突然就变得复杂、难以辨认:不只是长相丑陋的虫族,还有朝夕相处的人。
不只要小心庞大体型的侵略者,还要小心暗处窥伺的自己人。
虫族不会联邦话,但人类有先进的科技,记录和分析虫族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在虫族高层的授意之下,虫族语很快可以和联邦话互通,让投敌者能够准确接受命令。
一开始,厉慎行是其中之一。所谓投敌者。
大战之前他就是个冷血的科学家,只在意自己的实验品。大战的第三年,厉慎行审时度势之后,就向虫族提出了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帮助翻译虫族话,和卧底在人类中交换情报。
只是没人知道这段过往,因为厉慎行很快就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重新投入统领的军队,并帮助他研发机甲,甚至在战后成了被纪念的英雄。
多么讽刺啊。
厉慎行勾起唇角,眼中却没有笑意。
真正的救世主被遗忘,被隐藏,人们却在感谢一个帮了虫族无数大忙的“英雄”。
他突兀地问沈行,“沈先生,你为什么对这个学生这么看重?”
厉慎行的声音很温和,和他的外表一样:金丝的框架挡住锋利的眼神,米白色的围巾和深黑色的头发显出几分温润。
沈行扫了他一眼,眸色沉沉,却并不回答。
厉慎行只好微笑,当作自己没有问这个问题。
跑车行驶向监控消失的最后一个地点,是某个废弃已久的工业区附近,那里废工厂很多,都上了锁关住大门,确实是个绑架的好地点。
厉慎行在监控最后指向的地方下了车,立刻看起周围的情况。
看上去很仔细,实际不过是做个样子:那个温彦就算死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他也挺不理解为什么沈行会这么看重那个学生。不过是开机甲时模仿统领模仿得比较像而已,这样的年轻人到处都有。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却看见沈行猛地蹲下身,手指触碰地上的一小株野草,那上面沾了一点血珠。
嚼嚼嚼嚼嚼嚼…
咦,是双更!
??[62]失去
四周瞬间变得如处冰窖,厉慎行反应很快,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开了暖气的车旁。
沈行周身围绕着细小的、飞舞着的雪花,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看到血迹的时候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精神力的暴动。周遭的水汽在几秒的时间内快速地化冰、融解、化冰、再次融解。
沈行的身影很快离开,连带着飞舞的细小雪花。
厉慎行则不动声色地躲进了车里面。他不是精神力的强者,脑子有病才会在这时候跟着沈行走。
血液是冷的,但伴随着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