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这是医生刚来开的,能退烧、消炎。”

我点头,“好。”

“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随时叫我。”

程叔出去后,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他。

我走过去,探了下他的额头,很烫。

至少三十八九度了。

未料,却在准备收回手的那一刻,被他下意识攥住,低声呢喃道:“老婆,阮南枝……为什么要离婚,不要离婚。”

房间静谧,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闯入我的耳朵。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傅祁川,醒醒,吃药。”

他迷蒙地微微睁开眼,看见我,似乎有些不相信,突然用力一带,将我拽进他的怀里,他瓮声道:“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你骂得对,我是王八蛋,是混蛋。”

我被他拉得猝不及防,好在反应还算快,重心没落在他的伤口那一块,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

人都烧迷糊了。

他清醒的时候,绝不会有这么深的觉悟。

我手撑在床上,又好气又无奈,“那你就利落一点和我离婚,别再耽误我了。”

“我不要。”

他手还圈在我的腰间,双眼却又轻阖了起来,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清晰。

这人发个烧,搞得跟喝醉酒一样。

我无奈,反手掰开他的手,脱离他的怀抱,却在要收回手的瞬间,目光突然一紧。

他的手腕内侧……有好几处黑红相间的烫伤。

新旧不一的伤,在他精致如玉的手上,灼得人眼睛都发疼。

明显不是同一时间烫到的。

那就不是不小心烫到了……而是故意的。

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我努力睁大眼睛,抬手压了压内眼角,忍着鼻腔的酸楚,又拍了拍他的脸,“傅祁川,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嗯?”

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好像没听真切。

我弯腰,“我说,你手上的伤,烫伤,怎么弄的?”

睡梦中,他眉心蹙了蹙,好像在想,忽而又舒展开来,“想阮南枝……烫一下,心就不疼了。”

第103章 凭什么他说公开就公开

我怔愣了片刻,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可怜,又可恨。

我分不清,他的这些真情假意了。

也不想去分辨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没有关系了。

我吸了吸鼻子,强行把傅祁川摇醒,“把药吃了再睡。”

可能是知道是我,药喂到嘴边时,他也没抗拒,反而很配合。

吃完药,又乖顺地睡了过去。

身上烫得可怕,不是一时半会能退烧的。

我找程叔要了烫伤药,给傅祁川把手腕内侧的伤上了药,直到他开始退烧,才起身回了房间。

到底是平常身体底子好,又还年轻,第二天早上,程叔便来说完全退烧了。

只是,下午又吩咐佣人送了几条高定礼服裙进来。

“祁川说,让你晚上和他去参加一个宴会。”

“宴会?”

我有些疑惑。

结婚这三年,因为是隐婚,除了傅家人的场合,他从没带我出席过别的,都是他独自出席。

程叔点点头,“是的,陆家老夫人的八十大寿。”

“……”

我好像一下读懂了他的用意,在陆家人那里留下一个,我是有夫之妇的形象。

让我断了进陆家的念想。

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