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

我想心硬一些,可是看见他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傅祁川倏而轻笑,目光温柔,“在关心我?”

“算是吧。”

我大方承认,“院子里的狗狗伤了,我也会问一句的。”

“那你会给狗狗上药么?”

他睨着我,一本正经地问。

我点头,“会啊。”

“那走吧,帮我上一下药。”

他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拉住我的手,往我们的房间走去。

我下意识挣脱,“你又不是狗……”

“嘶……”

可能是我力气大了,牵扯到他的伤处,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松开我,瓮声道:“可是我也会疼。”

“……哦。”

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便不敢再动了。

虽然我们平时不回来住,但佣人却打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连床单被套,都是三天一换。

床头,还挂着一张婚纱照,复古风,百万后期师的手笔,倒是毫无PS痕迹。

待傅祁川坐到床上,我才又试图抽出手腕,他握紧,蹙了蹙眉,“婚还没彻底离,就连个药都不能帮我擦了?”

“……我去拿医药箱,不然拿什么给你擦?”

我无奈,只能妥协。

他这才放心松开我,“去吧。”

我从抽屉中找到急救箱,拿出碘伏和药膏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

额头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我微微低头,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替他擦拭血迹。

爷爷倒是下了重手,刚擦掉血迹,又有新的渗了出来。

我看着都觉得疼,“疼吗?”

“疼,很疼。”

他仰头看着我,眸子如黑曜石一般,晶亮逼人。

我心里一软,朝伤口处一边吹气一边消毒,就见他心满意足地开口:“这样就不疼了,谢谢老婆。”

“我们都要离婚了……”

“叫习惯了。”

他略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睫,长睫覆下,很有几分人畜无害的感觉。

我心里也一酸,“没事,以后慢慢改吧。”

总能改的。

就像我也习惯了,每天睡觉时,一翻身能抱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可是,这段时间,我经常一翻身摸空后,会半夜醒来发很久的呆,又浑浑噩噩地睡去。

很多人都说,两个人分开,最难的不是分开,是去适应没有彼此的生活。

空荡荡的房子里,你开口叫那一声的时候,不会再有人回应。

但是好在,时间是最好的止痛药。

总有天,会过去的。

傅祁川默了默,突然启唇问,“一定要改吗?”

“不然呢,傅祁川,我们都会开始新的生活。你会,我也会。”

我拧开药膏帮他擦上,又贴好一个创口贴,“好了,药擦完了。”

话落,我直起身子,转身要走。

爷爷那里,气恐怕还没消,要去劝劝才行。

“哪里擦完了?”

傅祁川开口反问,在我疑惑的神情下,他指了指后背,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背上,也很疼。老爷子今天铁了心替你出气,要不是杀人犯法,他恐怕能打死我。”

“爷爷一时气头上而已,哪里会真对你下重手。”

我抿了抿唇。

他开始解衬衣纽扣,只是因为肩膀也有伤,动作很慢,“你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