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3)

白,五官精致,自幼富养于皇室的经历又使她周身气质华贵使然,太后言传身教,更让她耳濡目染习成温润如玉的性情。

太后坐在榻上看她如此雀跃,轻笑道:“殿内暖和,你将它解下,出去再穿。”

“好。”唐潆笑着点头,她解下披风,亲手将它细细地折叠起来,放在木盘上,又抬手抚了抚暖暖的毛边。继而才回身过来,坐下道,“您怎得空亲制衣物了?”古代世家望族的女子,少有不工于四德的,太后亦然,只是唐潆登基以来,太后再空不出闲暇的时间。

太后的眼底很快闪过一抹异色,她泰然道:“过冬了,想让你穿得温暖些。”

这不是个周密的答复,横竖宫中有司没胆子使皇帝受冻。唐潆不经细想,在她心中,太后亲制的披风自然是比宫人所制分量更重,穿在身上也自然更温暖些。

从小到大,太后对她总是舐犊情深,她曾有遗恨,为何命运要以这样的方式将她们二人紧紧地捆系在一起,假若脱离名份上的母女关系,太后对她又会否产生别的感情?世上一无后悔,二无如果,假想终归是假想,没有比珍惜眼前物更切合实际的事情。

唐潆抬眸看着太后,如平常那般懒懒地搂住她盈手可握的细腰,太后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很快便稳住,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阿娘,我饿了,咱们用膳罢。”

“我”的自称犹如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太后的心间,拂出一阵清痒,她甚至开始下意识地思索,她从几时开始,很少对自己再自称作“儿”或“儿臣”?

冬日的夜色犹如被墨泼过一般,浓重的漆黑,了无星辰。

太后身披温暖的狐裘,站在宫门处的房檐下看着唐潆离去,宫娥内侍缀在她的身后,她的背影匿于夜色中,其实瞧不清。她只是看着,直到两排昏黄的宫灯次第转过拐角,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在长街上,她才阖上眼眸。

阖上眼眸,便是熟悉又陌生的黑暗。

忍冬扶起她,命两名内侍提着两盏明亮的羊角灯在前,将路上的景物与障碍都映照得清清楚楚。她一面走,一面与太后说道:“殿下,陛下约莫是将宋监丞看作抢娘亲的人了罢?”先帝作古了许多年,未央宫初次来了个常作客的男人,皇帝作为先帝的女儿,是以欲替先帝驱赶外人?

闻忍冬此言,太后脚步微顿,若有所思地淡淡道:“或许罢。”

几日后,唐潆金口玉言,果真提拔了宋稷的出身。琴川有户人家姓宋,声望自然比不得世家望族,但好歹是个书香门第,宋家长子在吏部任职,唐潆便让宋稷称他作兄长,长子欣然而应,宋稷就此入了琴川宋家的族谱。

除此外,另有恩惠。又几日,荆州布政使司上报数名空缺,唐潆御笔挥洒,将宋稷与旁人一道派任过去,合乎律法地奉诏离京。

长安将宋稷视作心肝宝贝,哪里忍心他去荆州赴任,这日,便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她来时,气焰嚣张得很,在偏殿对宣室殿的宫人颐指气使,或是嫌茶水上得慢了,或是嫌糕点不够精致,浑身上下写着“我就是来找茬的”字样。

边关布防之事布置下去,并非就能一劳永逸,需经常关注动态变化。隔几日便有奏疏递上来,乐茂更是频繁出入宣室殿,向唐潆奏禀边境情形。薛阶派遣出去的使节还未有音讯返回,乌鞑目前为止倒是无甚异常的举动。

处置完这些,唐潆靠在迎枕上小憩片刻,想起适才被自己安置在偏殿的长安,又是一阵头痛。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疲累地随意看向御案上的奏疏,忽而她猛地坐直身子,便在那堆奏疏里翻找起来,片刻后,她抽出一本奏疏,这是秦觅贪墨案查抄家产的详录。

官员呈上这本奏疏时,她粗略地看过,如果她没记错,秦觅曾在荆州购置过一处府邸,贪官污吏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