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这声混蛋隔着车噪音的缘故,不是那么清晰。
“臭流氓。”
随轲听着耳边任灯睡梦中仍在气愤骂他的呓语,轻挑眉尾。
把人惹狠了。
车停稳在车库。
随轲黑眸落在任灯睡得并不安稳的脸上。
他弯腰,小心避开碰到任灯伤脚,轻柔地将人从车里打横抱起。
耳边清浅均匀地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任灯突然惊醒。
对上随轲自上而下黑沉的目光,她用力地用脑门撞向随轲额头。
让你在梦里也欺负我。
随轲闷哼一声。
任灯捂着额头,痛得直抽气。
看见随轲痛得皱眉,她缓了缓脑袋里的震荡感瘪了瘪嘴,恶人先告状:“你头怎么这么硬。”
随轲看着五官疼得皱成一团的任灯,“我这是在梦里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不惜伤敌一百,也要自损八千。”
室内灯光明亮。
任灯脸爆红。
她在随轲怀里扭了下,“放我下来。”
随轲大掌在她屁股拍了下,“别乱扭。”
*
任灯坐在床上,漂亮眼眸里满是羞愤,白皙的脸颊烧得嫣红。
她拿起手边的枕头,压在自己脸上。
随轲居然打她屁股。
随轲居然敢打屁股。
从小到大,爸爸都没有打过她屁股。
看到随轲进来,任灯下意识往后缩。
伤脚使了劲儿,疼得任灯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
随轲垂下眼,目光掠过任灯红透的脸颊,聚焦在她戒备的眼睛上。
任灯的眼睛很大,瞳仁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清亮的漆黑,透着不自知的纯稚。
即使是生气,也显得温柔。
他半跪在床边,低头轻握住她的伤脚。
冰块隔着毛巾贴在红肿得像猪蹄的脚踝上,减缓了痛意。
任灯咬唇,唇角往下一瘪,有些孩子气地偏过头,“你走开,我自己来。”
舍不得让自己再痛上一遭。
她没敢动自己的伤脚。
随轲抬起眼看她,“让你打回来。”
任灯把枕头狠狠扔向随轲,力度偏了,擦过随轲手臂掉落在地。
“谁要打你屁股。”
短促轻笑落入耳膜。
任灯看着随轲唇角的笑愣了下。
随轲的长相本就属于冷硬锋利一卦,神情总是冷戾的,可当他就这么笑着静静注视人的时候,显得认真又温柔。
任灯又抓起只枕头砸向随轲。
枕头精准砸中随轲脸。
任灯愣了下。
“你怎么不躲?”
随轲压了下被枕头边缘划过的左眼角,把枕头垫在任灯伤脚下,“解气了么?”
任灯抿唇,“我们扯平。”
这句话落后,她的肚子咕涌了声。
随轲起身,“叫的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