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灯意识到自己在舞房待了太久。
她摸了下脸。
摸到一片湿漉。
任灯擦干净眼泪,又等了一会儿才起身出舞室。
推开门,看到坐在楼梯台阶上的随轲时,她轻怔了下。
随轲黑眸沉寂,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尾上。
任灯注意到他视线,抬手压了下眼皮,嗓音是感冒的沙哑:“你怎么不出声,坐在这很久了吗?”
“任灯,你在躲着偷偷哭。”
男人眸心情绪浓沉。
任灯垂下脑袋,坐在随轲边上的台阶上。
蓝绿色百褶长裙,裙摆散开在台阶上。
“随轲,我是个胆小鬼。”
“明明想那么想重新跳舞。”
可她一跳舞,腿就会疼。
现在已经跳不完整一支舞。
她抱着膝盖上的手被随轲牵起。
随轲清晰认真的声音落进耳膜,砸中她心脏。
“灯灯是战士,不是胆小鬼。”
任灯鼻尖一酸。
【灯灯是战士】,这是她高中时的QQ网名。
随轲压住她薄薄的眼皮,“看不得你哭。”
任灯心猛地一烫。
她眼睫垂落,扑闪了两下,声音极轻,“我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随轲捧着她脸,让她对上自己眼睛:“任灯,你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听着这声清沉笃定的话。
任灯凝着随轲黑瞳中自己的小小缩影,怔愣了很久。
她经年的沉疴心病,这一瞬变得格外轻。
随轲低头,唇息落在她耳廓。
“你再这么看我,会忍不住吻你。”
任灯耳朵烧燎了般。
随轲指腹轻捻过她柔软的唇瓣。
耳边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皮修蹿地一下奔下台阶。
任灯慌乱起身,脸似染了红霞。
任院长站定在台阶上,清了下嗓子,假装刚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吃晚饭了。”
*
任灯的这场感冒,拖了整整五天才好。
下班前,她特意等了会儿还没从教室回办公室的贺老师。
贺觅进办公室时,看到任灯还在等她,想努力调整好情绪朝她露出笑脸,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任灯忙起身,“贺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贺觅捂住脸,哽咽了声。
“任老师,我惹了大麻烦。”
“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浮镶给从国外回来的发小接风,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贺觅声音是止不住的害怕。
任灯听着贺老师断续的声音,理清了事情原委。
贺觅发小在浮镶被醉酒的男人缠上,贺觅老公上前制止失手伤了人。
失手打伤的人是省厅长的儿子。
等知道时,已经晚了。
醉酒犯浑和打伤人是两个概念。
贺觅情绪激动,干呕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