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了。夏苏家的人究竟在想什么,余颂从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没有犹豫,直接转身朝楼下跑去,留下小半个血色的脚印。
站台离城区有些远,需要打车过去。余颂一路跑离山坡,光着脚踩在街道的石板路上,顶着众人的目光左顾右盼,寻找来往的出租车。
他试着拦停车,伸手去招,但标绿的空车却没有一辆停下来,只当他不存在,越过他的手臂呼啸而去。
余颂发现没有车愿意停下来后,便不再站在街道旁,他只能选择用双脚走。
今天的气温偏偏很不凑巧,是这几天来最低的一次,天空阴沉沉的,余颂没穿鞋,很快就被冻得脚趾发红,又痒又冷,同时还有很强的灼烧感。
微风刮过的时候,余颂打了个冷颤,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光脚走路,实在是违反人体生理极限的行动。可是余颂的鞋被扔了,他怕店家有人通风报信,也不敢躲到室内,只敢这样一点点往前走。
突然,一只手突然攀上他的肩膀,余颂受惊地挣扎起来,猛地打掉了身后的手臂。
他迅速扭过头,迎面看见一张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厚实的麻布长袍,身后的背篓背着安静的孩童。
老人抱着一双棉鞋递过去,余颂怔怔地看着人,直到老人把棉鞋往他怀里怼进去,余颂才敢慌张地接过。
“谢谢,”余颂小声说,“多少钱?”
老人摆手,冲他双手合十,双眼闭紧,转过身离开了。
余颂盯着她的背影,随后坐在地上穿好鞋,鞋子有些小,但勉强蜷着脚趾能穿。
他快速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开始跨开步子奔跑起来,脚后跟磨得阵阵发疼,但余颂还是不管不顾往前跑着。
两旁的建筑被他绕到了身后,余颂的脸蛋发红,他的身体不再沉重,而是渐渐越来越轻了。
他突然想起了高中的时候。
那边的教育氛围很辛苦,大部分学生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但他为了艺考,不得不要做很多体能训练。当时学校的老师告诉他们,如果想唱歌的肺活量够用,那只能从跑步开始练起。
为了锻炼身体,余颂便在每天夜晚练习跑步。他在浓浓的夜色笼罩下经过附近的商业区,会看见各色各样的人类,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友好热情的人跟他打招呼,余颂也会礼貌回应。
他以前不知道跑步为什么会被看作消除压力的方法,在逐渐习惯一开始的劳累后,很多负面的心情就随之而散了。
西部的地形不适合跑步,容易缺氧,但余颂现在什么也不想管,他不再让理智压抑一切,而是让所有情感随心所欲地喷涌而出。
他想这么一直奔跑下去。
不知道多久之后,余颂的体力渐渐透支,他踱了几步,撑着树干吐出几口酸水,四肢像带了千斤负重。
晕眩感越来越强烈了,余颂皱着脸,蹲下来尝试缓神。
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民族语的关切,女声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余颂本想转过头回答,但小腹的闷痛让他直不起腰,只能直直朝前倒去。
身后的人像是惊慌地赶到他身侧,手掌触碰到他颈部的绿松石,动作一顿。
余颂没由来得害怕起来,他拼命摇头,支撑着最后的力气捏紧对方的衣袖,喃喃道:“求你....不要.....”
“.....我不回去....带我走.....”
他又用汉语念了几次带我走,意识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混沌,即使不知道来人究竟是好是坏,他的身体也没办法支撑下去。
余颂晕了过去。
飘渺的歌声慢慢荡来,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很多人的声音。他们在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