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笑了一声,操控床板抬起,好让自己的背能够稍微直起来。
他心里已经有了很多猜想,也不愿跟人兜圈子,便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洛桑的脸划过一丝痛苦。
房门隔绝了外部的声音,室内的安静几乎要把洛桑逼疯,他在这漫长的沉默中忍受煎熬,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他不愿意往下深挖。
原本他满足现状,将一切不合理因素自我欺骗成另一种答案,但如今现实却告诉他,他不能再假装下去了。
但纵然如此,洛桑也没有勇气主动捅破一切。他只能轻声说:“我们在医院给你做了个全身检查。”
“噢,”余颂平淡地说,“我知道了,迟早的事,”
洛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询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他还没问出声,心里就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确认的答案。他头一次痛恨起自己的聪明,一旦真相被揭露,之前所怀疑的部分都将成为真切的证据,那些瞬间都是余颂不爱他们的证明。
爱意可以培养。但不只是不爱,或许余颂很恨他们。
洛桑有种自己其实是水果核的错觉,他被剥去温柔的外皮,埋进深不见底的土层中。他经历了生长的痛苦,苗芽却顶不破最终的障碍,最终被扼死在摇篮里。但任谁都知道,选错土壤的种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长成的。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也不能挽回。
隔壁房间的电影声音模糊地穿透墙壁,女主角哭着对搭戏的演员说“难道一点点爱都没有吗”,夕阳的余晖偏转角度,大片照在余颂的身上。
洛桑看着他,他则注视窗外的某个点,如同空空荡荡的躯壳,孑然一身。
门再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