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个背包客外国人,五官深邃,金色的头发很蓬松。他放下相机,露出蓝色的眼睛,望着余颂用手指了指镜头。
余颂读懂他是在询问可不可以拍,便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外国人冲他笑,像还要说什么,余颂没能读到唇语,一眨眼的功夫,视线就被五颜六色的布料给遮严实了。
抬眼往上瞧,萨杰站他跟前,从袖口里掏出块酸奶糖剥了塞他嘴里。
余颂含着糖站直,摸顺了裙摆:“讲完了?”
“没,有人请我们去吃午饭,洛桑还在想办法拒绝。”
“不能直接说不想去吗?”
“哪那么容易阿沛家的老头子非要把他不成器的儿子塞进博物馆,那里又不是垃圾收容所,什么时候轮得到那个二流子在那里坐办公室啦?”
萨杰不屑地哼笑一声,余颂听着,悄悄往他身后看去,发现那个外国人已经不见了。
他问:“你们还能把人随便送进单位吗?”
“不是随便送的,也得条件合适,上下打点好关系,钱也不能少给,”萨杰很嫌弃地说,“他那儿子个子不高,初中都没念完,快三十岁了也没做过正经营生,估计汉语都说不流畅,还异想天开捞个福利好的工作,做梦呢。”
余颂想问索朗旺堆的事,但又意识到萨杰可能不知道他的工作是洛桑安排的,就换了个说法:“很多人求你们安排好工作吗?”
“有不少吧,”萨杰很轻蔑地说,“基本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他刚还咬字藏着股狠劲儿,一说完,对着余颂语气又变回平常的腻歪:“哥哥你问这么多,难道不想上学了,改成想工作啦?”
“只是好奇。”余颂说。
萨杰看他表情平常,忍不住接着炫耀:“如果哥哥想工作,西部这边单位任你选。”
余颂听出他语气里满是自豪,不痛不痒地笑:“我可没钱。”
“不要钱,”萨杰声音压低去搂他腰,“钱买不来陪伴呀。”
色中饿鬼。余颂面上无表情,心里则在骂他。
萨杰在外面不会乱做没分寸的行为,若在私人场合估计早就搂着妻子的腰接吻了,但如今却只站直,只有视线还是很灼热。余颂被他盯的不自在,抬手盖住他眼睛。
眼前陷入黑暗,漂亮的下巴和唇形没被手掌遮住,显得整张脸更加神秘和性感。
萨杰任他动作,笑着猜测:“是要玩捉迷藏吗?我很擅长找人的。”
余颂知道这对方瞎说话的老毛病了,但这些日子过去,他也早学会该怎么顺着男人聊天,便主动把话题延伸:“我捂着你的眼睛,又没办法跑走躲藏。”
“我把眼睛闭好就行了嘛。”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眼睛突然睁开呢?”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还是要有的,”萨杰撅嘴,“要相信你的丈夫呀。”
这个世界最不能相信的人大概就是给予你伤害的人,可是在这座城市,除了他们这些“丈夫”之外,余颂好像也没人能相信了。
他小心把手挪开,直到完全收回,露出萨杰的整张脸,对方的眼睛确实还闭紧着,连眼睫毛都没抖一下。
余颂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不知怎么升起玩心,试探般往后退了半步。
突然一只手猛地捏住他的手腕!
萨杰已经把眼睛睁开了,一丝紧张从他眼里划过,又很快消散不见,变成了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关心道:“去哪?”
“没什么,想试试你耳朵灵不灵。”余颂疼得吸了口气,想把手抽回来,“你捏得太紧了。”
萨杰又悻悻把手松开,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他为什么突然神经过敏,讷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