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森问:“怎么了?”
余颂摇摇头,不肯说。
那森无奈地笑了笑,用手勾了勾他鼻子,用民族语说:“专心。”
“我,知道,”余颂努力地也用民族语,一字一顿边说边写,“我听、得懂。”
那森在他发顶亲了口,低声说:“我聪明的小羊羔”。
萨杰看大哥和姆姆气氛暧昧冒粉红泡泡,他倒好,在这儿幼稚地跟洛桑浪费时间。于是萨杰一溜烟抱着数学本挤两人中间,非说要在这写作业。洛桑阻止他:“你别打扰大哥教姆姆写字。”
“我也可以教啊,我也会写!”
洛桑嘲讽:“就你那狗字?怎么教?”
萨杰熄火了。他后悔怎么没从小认真学书法,那森拿着竹条在后面追他,他就是跑出去几公里之外,爬树上待一整天不回家都坚决不肯练字。结果全家人就他写字歪歪扭扭的,比没怎么念书的索朗旺堆都不如。
他心酸地拉着余颂的胳膊:“那姆姆教我数学,我不会写。”
余颂应付他:“好,好,你等我先抄完这遍。”
“就现在嘛,我这题看了好久都不会。”
“还有几句就结束了,”余颂腾出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耐心点。”
余颂像招呼小狗似的拍他,萨杰心里麻酥酥的,他趴在胳膊上看人写字,红着耳朵安静了。
洛桑大开眼界,不知道自家小弟还有这纯情样呢,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削了盘苹果放桌子上,跟着一起监督两小家伙学习。
四颗脑袋挨在一块儿,钟表时针跨过一格。
学习时间结束,趁所有人都在客厅,那森看了眼日历上画圈的日子,说:“快到雪顿节了。”
拉城在正式进入秋季之前,还有个很重要的节日需要庆祝。据说是以前为了防止僧人在万物复苏的时节杀生,在西历夏季,僧人们只能在寺庙吃斋念佛,开禁后才能出寺下山。
为了犒劳僧人,民众自发为他们准备酸奶举行宴会,表演节目,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习俗。
如今的雪顿节分为三天,第一天晒佛仪式作为序幕,第二天则是戏剧表演和各个活动比赛,第三天过林卡,晚上则跟家里人举办酸奶酒宴。
如今距离雪顿节正式开幕还有一周,萨杰的学校从后天开始就会放假。他这次被选去在拉城中央广场表演传统戏剧,演《顿月顿珠》,到时候全城的人都会去看,或许还有很多做官的大人物也会到场。
从小就是平民百姓的余颂,顶多只见过公务员,当他听说市长可能也会到场观看,而萨杰还抱怨不想再跟政府的人吃饭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三兄弟。
夏苏家族果然很不一般,放在古代怎么也得算个大财主贵族吧?
那森安抚了弟弟的情绪:“这次不去,我们家里人吃饭。”
洛桑问:“你这次演什么?”
“蓝面具,”萨杰颇有些自豪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几个人能把结尾唱下来。”
对西戏完全不了解的余颂好奇心很重:“这个很难吗?”
“超级难,难到我这样的天才都学了好久。”萨杰很认真地说。
余颂听洛桑提过几次,萨杰小时候参演剧目做主演拿过奖,之前梁帆也说他能唱会跳。尽管家庭是考量因素,但能在这么盛大的节日给重要任务表演,萨杰的实力肯定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他没看过这边的戏剧,不知道萨杰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余颂在对萨杰好奇,萨杰同样也对余颂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哥哥不也是很会唱歌吗?”
“算不上很会吧,”余颂很谦虚,“也就是听调比别人准。”
萨杰眨着眼:“我好想听哥哥能唱一次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