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开口,自已什么都愿意给他,可他却说,只要一副手套。
项远是在拥抱时誉,但同时,也是在安慰儿时的自已。
时誉的手,在揽着项远的腰,又好像隔着项远的躯壳,在一点一点抚平他内心的褶皱。
大约是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太过浓郁,时誉迟疑了下,原本揽着腰的手转而往上,抱住了项远的背,然后很犹豫地拍了拍。
电视里安慰人好像都是这么拍的。
与此同时,时誉内心还有点说不出口的小得意:
你根本不知道,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大概你也猜不到,我有多珍惜那条围巾。
他从小就不像别的小孩一样期待生日,这种不期待,在发现家人会提前很久给妹妹准备生日礼物,而他,甚至没几个人记得,需要备忘录、需要手下人提醒之后,达到了顶峰。
每年生日都临近春节,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好事,至少对那些想到他家玩、想参加什么生日派对的人,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用“放假呢”“都快过年了”来拒绝,而不是试图用苍白无力的“我不想办”来掩盖自已没人爱的事实。
当然也有人送他手工做的东西作为生日礼物。
每年开学,都会有人扎堆送他生日礼物,也有人送过折的星星、千纸鹤之类的东西。
可当年的他对于那些恋爱脑都嗤之以鼻,送这些东西,算是这些恋爱脑们最爱干的事儿了,也不知道星星、千纸鹤有什么用,一折一大罐。
时誉甚至不知道那些自诩喜欢他的人究竟喜欢他什么,他甚至没给过他们好脸色。
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家世好,学习好,所以优点叠加之下,算了算分数,这个学校里分数最高的是他,那就喜欢他吧?
这样的喜欢他感受不到,自然就嗤之以鼻。
第 116 章 过去的自己
就像星星和千纸鹤,送这些的人完全不考虑他的喜好,或者礼物的实用性,自顾自地折了一大罐,送给他他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时誉一开始并不知道,项远塞在包里的那些羊毛线是干什么用的。他甚至不知道那是羊毛线,是瞥到了包装上印刷的字样,去搜了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织毛衣”用的“毛线”。
本来过个寒假他都快忘了这事儿,没想到过完年,一开学,调换座位后坐上他原来位置的蒲莉莉便把抽屉里塞的一堆礼物一起给了他。
没错,不止那条围巾,有不少人趁着刚开学把礼物塞到他的抽屉里,其中甚至还真有一罐千纸鹤。不过大部分人给他送礼物,还是会选择当面送。
时誉一眼就认出了那种驼色的毛线质感,但一开始没敢往那个方向猜。
直到围巾拿在了手里,他仔细看,觉得那围巾针脚不是特别工整,有点手工痕迹,像是自已织的。
他立即就把围巾收了起来,一直没舍得戴还看不上别的恋爱脑呢,他这不也是吗。
不过,时誉不能肯定那是项远自已织的,但想着对方可能是考虑他会冷,特意为他准备了围巾作为礼物,心里便一阵熨帖。
直到现在,看到项远的反应,他才完全确定:那条围巾就是项远亲手织的。
不过项远的反应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很少见到他情绪波动如此大、流露出如此脆弱一面的样子。对此,时誉表现出了懵懂以及一丝慌乱。
他感觉到了项远像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但不知道他看的究竟是什么。
时誉不觉得自已会是什么狗血的替身,所以继续拍了拍项远的背后,便直白地问:“你在想什么?”
因为是被项远搂在怀里的,他整张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发出的声音也有些闷闷地,有些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