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予安嗅到空气中?潮湿的水汽,才?恍然反应过来,他的心烦与气闷原来是下雨天所致。
年幼时住在苏州,一到梅雨季便没日没夜下个不停,既阴暗沉闷又潮湿黏腻,老?宅里永远充斥着木头腐烂的霉味,连床铺和棉被都是潮乎乎的,像融了浆糊。
所以他向来厌恶下雨。
骆明煊将纪轻舟扶进车里后,打?了声招呼就匆忙回酒楼了。
解予安在黄佑树的帮助下坐进车内,掸了掸肩膀和袖子?的水珠,嗅到密闭空间里另一人的气味,心情稍微好?转些许。
后车座的空间狭窄,解予安不可避免要和纪轻舟贴着手臂肩膀而坐。
随着车子?调转方向,他感到身边人陡地向车门倾斜过去,便急忙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人拽了回来。
结果这一下似乎捏得过于使劲了,都已醉得昏睡过去的人硬是被疼醒了过来,发出了轻轻的抽气声,咕哝道:“轻点,痛死了。”
解予安松开了手,不冷不热问:“醒了?”
纪轻舟仍在酒醉迷糊中?,听见这低沉而清冷的音色,眯着眼瞧了他几秒,没认出来这帅哥是谁,但潜意识里觉得挺亲切的,就随意地“唔”了一声,抱住对方的手臂,头一歪枕着人肩膀继续睡了。
解予安不喜与人这样亲近,但黏在身上的潮湿雨气令他不想动弹,无奈之下,只好?维持着这个姿势,直至回到了解公馆。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行?程,到家时,纪轻舟已从昏睡状态中?脱离出来,尽管仍神志不清,但起码有人搀扶时,能自己走路了。
只是他不要黄佑树搀扶,就只肯挂在解予安身上,扯也扯不过去。
“少爷,要不我再叫两?人来……”失败两?次后,黄佑树想出了请帮手的主?意。
解予安叹了口?气,一手握持手杖,一手搀扶着醉汉,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