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的确有点破坏我的生活美学了。”纪轻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受现代教育长大的文明青年,他的眼睛还是有点洁癖存在的。

哪怕那“糖油山芋”是喂给仇敌的,他也看不了那场面。

随即,他又狐疑地瞥了眼某人交叠着搭在腿上的双手,问:“你不会,是亲自?喂的吧?”

“……想什么?”解予安略有些无语,立刻解释:“雇人干的。”

“好?,不是你干的就好?,否则你接下来半年别想碰我了。”

“……”

“不论如何,多谢诸位的帮助。”

贴着某人耳畔聊完私事?,纪轻舟坐正身?体,朝袁少怀几人微笑感谢道?:“改日请大家吃饭。”

“纪兄不必客气,信哥儿不在,他的好?友我们自?然得帮忙关照着!”

袁少怀笑容热忱道?:“况且有关纪兄的传闻如今在上海这一片可是讨论得相当之沸热,我们是多亏蹭了你的热度,这两日的报纸才如此畅销啊!”

宋又陵点点头附和:“袁兄说得不错,真要论起来,这饭还得我们请你吃,今后再有此等热闻,纪兄尽管来找我们便是。”

纪轻舟知晓他们说的不是客气话?,笑着应声:“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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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纪轻舟实在不希望接下来再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发动自?己在报业的人脉。

原本这个时间,他都已经在准备九月份高?定秀的场地布置与彩排了,结果?因为出了这桩意外,不得不先集中精力搞舆论,原定在九月初举办的品牌秀也得往后延几日。

“这次公关及时,总算顺利度过了危机,工作?室和时装店的营业基本恢复正常了。”

当日傍晚,处理?完取消的客户订单事?务,回到阁楼办公室,见解予安已坐在窗旁的沙发椅上,边批阅文件边等候自?己下班,纪轻舟就关上了办公室门,顺手上了道?锁。

坐到男子对面的沙发椅上,他抬起腿搁在矮茶几上,姿势散漫地后靠着椅背,仰着脖子望着倾斜的阁楼天花板,感叹:“虽然度过了危机,但终究还是损失了一些客户。”

通过在报纸上卖惨卖鸡汤塑造人设,固然能收割一部分的人心,但哪怕他将?自?己白手起家的逆袭人生包装得再好?,还是会有一些思想迂腐之人,看不起他过往的身?份,也不会再来购买他的衣服。

在这点上,唯有将?品牌做强大,成?为这行业里首屈一指的标杆,才能令那些人有所改观。

“其?实,你可以将?自?己与纪云倾完全撇清关系。”

解予安盖上钢笔笔帽,连同文件收拾整齐放在一旁,视线从对面青年扬起的洁白颈项凝望向他的脸庞,嗓音平静而沉稳:“你们本就是两个人,没必要背负他的命运。”

“怎么撇清啊……且不说我这几年也同一些客人朋友提过我以前?是京剧演员的事?情,既然已经代替了他的身?份,总得帮他洗清身?上的脏水,毕竟纪云倾也挺无辜的,不是吗?”

纪轻舟漫然回应着,偏过头微眯着眸子,与对方那冷峻眼睫下幽静的目光反复相碰。

无声相视片晌,他扯起唇角舒朗一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真的不觉得委屈。在我们后世,科班出身?的京剧演员是一份很受人尊重的职业,那是真的表演艺术家。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自?小便是听着这句俗语长大的。假如我的名字能流传到一百年后,后世有人议论起我来,也绝对不会有人将?此当做是一个污点。

“再说,纪云倾能在此时这般恶劣的环境中,成?为一位名角,我还是很佩服他的,他定然吃了不少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