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很?乐意接受您的采访……”
和这位路透社的记者朋友聊了几句后,纪轻舟转过头喝了口茶的功夫,又和两位面容亲切的名?媛夫人闲谈起有关时装杂志与首饰搭配的话题来。
类似的社交派对,他?从前?参加过不少,语言的便利使得他?像个长袖善舞的花蝴蝶般,无需普莱斯夫人的帮助和介绍,沙龙开场没?多?久,便将一张张名?片散布了出去。
直到一位穿着深咖色西服、身材瘦削的长脸男子向?他?靠近过来,抬手?递来一张名?片:“纪先生,初次见面,我是《都市繁华报》的主笔。”
“您好。”纪轻舟下意识地拿出一张名?片,准备与他?交换,而?一低头却注意到了对方名?片上?的名?字鲍子琼。
他?眉毛微挑动了一下,动作稍加停顿后,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名?片放回了名?片夹中。
“纪先生?”长脸男子的视线从他?拿着名?片的手?指转移至他?脸上?,略疑惑的目光在?青年舒朗的眉目间缓慢挪移着,不加掩饰。
纪轻舟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鲍先生,我家人不让我跟你交朋友。”
“你这是何意?”男子自然能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神色微沉,而?语气依旧平缓:“我从前?得罪过你?”
“看来你并不清楚,那我直说?了,你手?下的狗以前?骚扰过我。”
纪轻舟略微压低嗓音,语声清晰而?不客气地说?道:“并且,我讨厌抽大烟的。”
他?说?罢,眼光轻慢地瞥了男子一眼,便侧过身越过对方,朝着正朝他?招手?的普莱斯夫人走去。
穿着一袭深蓝色午后裙的普莱斯夫人站在?钢琴侧前?方,朝新客人温和亲切地点了点头表示问候,接着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位客人的目光,为大家介绍道:
“我亲爱的朋友们,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花厅聚会。今日有一位新朋友到来,正是我身边这位年轻俊美?的华人先生,他?是一位拥有着杰出想法与创意的时装设计师,纪轻舟先生,让我们欢迎他?的加入……”
话落,在?场的客人们都十分给面子地鼓起掌来,以表欢迎。
纪轻舟也适时地弯腰施了一礼,抬起头时面上?绽开灿然亲和的笑意。
人群中,穿深咖色西服的长脸男子望着这一幕眉尾耸动。
他?跟着众人鼓了鼓掌,继而?低头看了眼自己?未送出去的名?片,将其攥入掌心,缓缓揉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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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上?旬,随着持续半月的梅雨季终于过去,炎炎酷暑紧随而?来。
就在?这七月的第二个礼拜六,解予安正式结束了他?在?南京的工作,从金陵军校总教官的职位卸任,提着行李返回了上?海。
溽暑时节,即便是傍晚时刻,户外依旧闷热不堪。
尤其是火车站附近,每一列火车的进站都带着滚滚的黑烟,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沉闷的煤烟味道,使得这的环境更为混沌燥热。
纪轻舟手中拿着把随身携带的折扇,等候在?火车站门口,不断地给自己?扇着风,也难以压制额间与脖颈上不断冒出的热汗。
好在?未令他?等候多?久,提着两只大行李箱的解予安便穿过人群,来到了他?的面前?。
尽管在?南京住了三年,他?行李倒是不多?,如棉被、床垫、竹席之类的大型物件都已就地捐献,书籍杂志等不急着用的杂物则都装成一箱走了邮政寄回。
剩下较有价值的物品,这两只大行李箱塞一塞便已足够,解予安自己?一人便可?全部带回,而?无需谁去接送。
一抵达火车站门口,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