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被这言语自带的回?忆渲染的,还是被耳畔青年?温热的吐息感染的,解予安自耳尖到面颊瞬间泛起红晕来?。

牵着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佯作淡定地“嗯”了一声,表示勉强可以接受这个保证。

与此同时,心?里却暗自做着规划,今后倘若纪轻舟没有时间去南京看他,那他怎么也得半个月回?来?一次,才够令对方安分。

和解予安几句话一聊,纪轻舟反倒忘了自己最开?始想问对方什么,等到再想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解公馆了。

于是便暂时按捺下此事,先浅浅地吃顿团圆饭再说。

直到家宴结束,吃过冬至夜饭必要的糯米粉汤圆,一家人转移到小会客厅闲谈娱乐起来?,他才趁着解见山和解予川他们下棋的时候,找机会问出沈南绮自己的疑问。

沈南绮正坐于沙发上织着毛线。

去年?解予安的生日,她给小儿子打了一条红围巾,今年?自觉技术增长,就准备用羊绒线给他织一双柔软又保暖的手套。

虽说距离解予安的农历生日还有半个月,但沈女士平日工作较为?繁忙,也仅有周末和夜里下班后能织上一阵,目前正在加紧时间赶工中。

此时听闻纪轻舟的问题,她一边头也不抬地织着手套,一边语气?平缓讲述道?:

“依你现在来?看,我自然是不缺钱的,但二十?多年?前,我初回?国的年?纪,还不比良嬉现在成熟,家里人都觉得我既已上完学了,就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怎会投资我去办什么学校?

“还是农业学校,听起来?便粗俗得很,做了这学校的校长,抛头露面的,今后还有谁会娶我?当初我母亲便是这么说的。

“我父亲倒是愿意给我投钱,要求便是要我嫁给一个洋人贵族,他当年?正在做进出口生意,说得难听点?,便是打那‘卖女求荣’的主意。

“我在美?国念书时没少受偏待,自是不愿意嫁给什么洋人了,我便独自离开?家门,找了份工作,想要靠自己努力存钱,将?来?好完成理想。

“但那会儿即便是在上海,也没有公司会接受女职员,我只能去洋人的公司工作,做些翻译文书的活儿,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

沈南绮说到这,不自觉地露出些许的怀念情绪来?,回?头望了眼坐在窗子旁下棋的解见山。

“初遇见那会儿,我才廿三,他呢,比我还要小三岁,也是独自一人,来?到上海做生意。

“我本不想那么早结婚的,尤其是比我还年?小的,可他既愿意支持我工作,模样也生得俊朗,光这两点?就已胜过绝大多数的青年?男子了……”

解良嬉原本正靠在沙发上看书,不知何时也放下书本,津津有味地听起了故事。

听到这里,就不禁感叹:“那您和叔父可称得上是最早一批自由恋爱结婚的新青年?了。”

纪轻舟也是没料到她会说得这么详细,略带调侃口吻道?:“留洋归国的独立女青年?,和独自闯荡上海的富家少爷,各自都怀抱着对未来?的理想,想想还蛮浪漫的。”

“别打岔,还想不想听了。”沈南绮睨了他一眼,见青年?端正坐姿、摆正态度,方才回?归正题道?:

“大概是元元五六岁的时候,我收到蔡先生邀请,去他所办的女学教书,后来?也是受了他的推荐,在蚕业女学成立后,就开?始担任这学校的校长。

“之后忙于公务,即便自己有钱、有能力,也有足够的人脉了,却一直脱不开?手去做……”

说到这,沈南绮织毛线的动作微微停止,扫向一旁坐于沙发和单椅上正认真倾听的青年?们,摇头笑?了笑?:“不过,也可能是年?纪大了,没有那股拼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