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蓝色,树木枝叶的霞红、葡灰、鷃蓝与秋香等色的变幻晕染,种种色彩搭上水墨色的描边,就构成了这样一幅绚烂绮丽犹如梦境般的工艺美术品。
“哇,这得织上多久啊……这都有上百种颜色了吧,太?厉害了,那些织工……”就连见识过?无数好料子的骆明?煊也禁不住感慨敬佩道。
想要触摸那面料上的花纹,又怕自己手粗给摸坏了,就握着衣袖兀自在旁激动。
纪轻舟虽在现代见过?一些华丽美妙的云锦作品,依旧被眼?前这一幅料子惊艳得挪不开眼?,心脏怦怦跳动着,像是见到了心爱之?人。
看见他们这般目瞪口?呆的模样,朱老爷很是得意,轻哼着笑?了声说:“如何?这料子你可驾驭得住?”
“的确是华美精贵无比,但正是我想要的。”纪轻舟直言开口?道,“不知您要价多少?,才愿意割舍?”
老人愣了一愣,旋即就板起了脸:“这幅我不卖,况且这一旦裁开了,便彻底失了其精髓,你……”
“不裁开,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纪轻舟截断了他的话道。
约五尺的长?度正好,就连这窄短的布幅都很合适,不用任何的改动装饰,直接就可以用来做披肩。
“不裁开,如何能制衣?”老人对他这年轻人的话语很是不信任,
“您稍等,我给您看个图。”
纪轻舟说罢,转头朝着解予安勾了勾手,接着就从对方肩上的背包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坐到了桌子旁边开始作画。
而解予安和骆明?煊就像左右护法般地?站到他身后瞧着。
老人让孙子收起了锦缎,走到桌旁斜睨着眼?,略有几分好奇地?盯着他的画笔,尔后便见短短几分钟间,一位端庄窈窕的女郎在他笔下诞生?。
女子穿着一身款式简洁的修长?旗袍,旗袍上打?上了两层阴影,一块亮色的披肩从女模肩膀一侧向前倾斜披落,宛如画卷般垂于地?面,铺展在身前。
披肩上以较为潦草的笔触绘制出山峰、树木的图案,画得虽简单,但能一眼?看出这披肩正是那一幅妆花缎。
大概绘制了一幅设计草图后,纪轻舟以免他等得不耐烦,也未过?多补充,直接将画稿递给了朱老爷:“您看,这样便不用裁开了。”
朱老爷拿着画纸,抻着后脖子远远瞧着,说:“你这还算衣裳?”
“算是一件服饰单品吧。”纪轻舟搁下笔,靠着桌沿,话语诚恳道:“我老实跟您说,虽然我是个裁缝,但我此次来求购云锦,却?不是为了给谁做衣服,而是为了我所创办的杂志。
“我与朋友合办了一个以服饰穿搭为主要内容的杂志,上一期中,我着重宣传了苏罗中的四经绞罗,下一期则准备在杂志上详细介绍一下南京云锦。
“但如果只有文字介绍,多少?缺乏些说服力,一些从未见过?云锦之?人也很难想象它的美丽,我便想要将其搭配成衣服,拍成相片印制彩图,以便人们欣赏了解,所以才来找上您。”
老先生?听得神情微愣,不懂他在说什么杂志穿搭,但大致意思他还是能理解的,明?白这年轻人就是要在报上宣传他们南京的云锦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