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阵后,纪轻舟折腾完他的头发,让他站起身来瞧了瞧,旋即摇着头感?慨:“不愧是我的手艺,完美。”
说罢,去盥洗室洗了个手,出来后,见解予安已经穿上外?套,又过去帮他整理了下衣襟和领带,拨弄两下额前碎发的角度,接着摸着对方的眉宇思索道:
“要是?戴个金丝边眼镜,那就更有那表里不一、斯文败类的味道了。不过瞎子戴眼镜,多少有点太装了,还是留着以后再搞吧。”
解予安不动声色:“斯文?败类,这是?好词吗?”
“别跟我咬文?嚼字的,我形容的是?一种氛围感?。”
纪轻舟不客气地回了句,继而语气略微停顿:“说来,你这眼睛还是?一点都没恢复吗?”
解予安心念微动,面无表情?地低头,含混地“嗯”了一声。
纪轻舟轻轻咋舌,真?心有点着急起来:“这样下去,你祖母不会把我赶出去吧?要不换个医生试试?”
解予安摇了摇头:“我有预感?,快了。”
“你能有什?么预感?,又不是?什?么玄学……”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纪轻舟忽生怀疑,凑近过去抬手扒拉了下他的眼皮:“你不会已经恢复了,但瞒着我吧?”
解予安握住了他的手,一脸正色:“为何瞒你?”
“谁知道呢,兴许是?想暗中观察我,记录我的黑历史。”纪轻舟不无恶意地揣测,紧接着又微微叹气,“但我倒宁可你瞒着我,总比一直恢复不了好。”
解予安听闻,倏感?心间暖意涌过,险些就想要脱□□代实情?。
但话到嘴边,稍加犹豫,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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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作?为婚宴举办地的汇中饭店灯火通明。
解家人的车抵达时,那红白相间的文?艺复兴式大楼前,汽车已然排成?了长龙。
纪轻舟二人下车后,便与两位长辈会合,一道前往宾客如云的饭店正门。
途中,周边时有穿礼服的宾客路过,基本都是?高鼻深目的洋人面孔。
沈南绮冷不丁地用仅身边人听见的声音道:“这地方,寻常时候,华人都不被允许从正门进入。但恐怕甚少有人知晓,这建筑既是?由我们国人设计,也是?由我们国人承建的。”
纪轻舟闻言步伐一顿,扭头看向沈南绮,但对方只是?感?叹了一句,便挽着解见山的手臂朝着门口走去。
纪轻舟不由得于心底暗暗叹气,作?为后世?人,他哪怕心知这一切都有交还的时候,得知此事仍感?怏怏不平。
生活在这个时代之人,对发展前路一片惘然,恐怕每每听闻遇到此类事情?,都更为的愤懑忧郁,无奈又心如刀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