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凉风轻拂过面颊,方感觉粘附于皮肤上的滚烫热意稍微削减了几分。

胡民福已做完了早晨的打扫工作,这会儿正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厅处吹风休息。

纪轻舟进?门先同他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径直地踏上了楼梯,前?往二层。

时?间不过九点出头,工作室的员工们却都已抵达。

半合着的门缝中传出制作间里的动静,有缝纫机声,也有女子轻巧快活的聊天声。

“我家那个啊,真是个好生没趣的,对旁人都和气,就独独对我死样活气的,这也不是,那也不要,在家我是天天受他的窝囊气。”

“这般难伺候便随他去好了。”

“所以我这不就出来干活了嘛,每日早出晚归,他闹变扭我也不搭理,现在反倒变得?好说话?了。”

“冯二姐定然没这烦恼吧,您都是当娘的人了。”

“什?么当娘不当娘的,都一个样,烦人得?很?。”

“鱼儿妹妹以后找夫婿可要擦亮眼睛了,那种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最是不好亲近,反倒那种平日里老实巴交、一声不吭的,更知道疼人。”

“我还?早着呢。”

“你都十六了,我们那十六岁早就嫁人了……”

纪轻舟推开工作间房门,里面的聊天声戛然而止,旋即响起了几人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纪先生早。”

“早啊,都挺精神的。”纪轻舟关上房门走进?屋子,目光扫视一圈,方才还?嬉笑热闹的几个姑娘此刻都红着脸低垂了视线,埋头认真干活。

因阳光毒辣,南侧的窗子窗帘紧闭,尽管如此,隔着米白色纱帘射入室内的朝阳依旧明媚生辉。

窗户前?,新到的两?台缝纫机与它们的前?辈并?排放在一起,宋瑜儿正和一个梳长辫的姑娘坐在那缝纫机前?麻利地干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