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儿?自然是十分好奇的, 她最?大的爱好便是做衣服, 平日里除了念书, 就是研究一些服饰搭配。
父母对此态度随意?,觉得女子善于缝衣是件好事, 而她哥则看出她并非只是普通喜好,就鼓励她在?闲暇时去裁缝店做个学徒。
可话虽如此, 宋瑜儿?又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想?做个裁缝那么?简单, 但具体想?做个什么?职业,她也说不上来。
直到宋又陵某日回家说他们报社要出一新刊, 专登新潮的时装画, 而所请的画师乃是某位成衣店的老板。
又说这位老板颇擅长绘制时髦的衣服,所画款式许多都从未在?市场上碰见过,这令她瞬间起了好奇, 同?时,心?里还掀起了某种或许可以称之为理想?的波澜。
也许她想?成为的就是那种能够创新服饰,绘制画报刊登报纸从而带起服装潮流的艺术家。
“可我毕竟还未见过那位先生的画稿。”宋瑜儿?有些不满地咕哝道。
她这兄长着实可恶,一边向她大肆吹捧那位纪先生的才华,一边又说是报社机密,不肯给她一睹那些时装画的真貌,非要她等待画报出刊,真令她焦灼又纠结。
“况且你不是说了吗,纪先生年轻又俊美,兴许还未婚,他若真收下我做学徒,不会……不会叫人?说闲话吗?”
“谁敢说你的闲话?”宋又陵冷哼了一声,抬起一只手?握了握拳头?,“别忘了你哥我是做什么?的,谁敢嚼舌根,我便挖出他祖宗十八代的恶闻,登上报纸去,叫他知道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无怪人?家都说报馆主笔最?伤阴骘,真是恶毒……”
宋瑜儿?嘀咕着,不禁噗嗤一笑,因?即将参与陌生聚会而生出的紧张忐忑随之缓解了不少。
骆明煊所给的“宝建路6号”的地址相比那些紧贴着马路的店面来说,其实不太好找,但那树立在?路口的红色横幅着实引人?注目。
宋又陵开着车,大老远的就望见了那横幅上的“世纪时装店”几字,于是慢慢放缓速度,将车停在?了路旁。
他们下车时,发现铺着草坪的缓坡旁已经停了两辆车,其中一辆是骆明煊的车,宋又陵认识,便对提着赠礼的妹妹道:“应该都到了,看这指示牌的方向所示,当是沿这台阶上去。”
宋瑜儿?扭头?看向插在?台阶旁的木牌,轻声念道:“量身定制男士西服、长袍,女士旗袍、礼服、连衣裙等,一人?一稿,独家设计,专属你的私人?定制……”
“这广告打得倒有意?思,首月下单还送小礼品,”宋又陵指着横幅笑道,“我这凑热闹的都想?在?他这定做一件新衣裳了。”
他才刚这么?说着,这时一辆黄包车跑了过来,停在?了他们的汽车旁边,两位年轻女子挽着手?走?下车来,也停留在?了横幅下方。
她们一个身形苗条,面容标致,穿着一件茶褐色带有浅紫色印花的修身旗袍,眉毛画得细细长长,气质颇为古典端庄。
另一位身材略显娇小,穿着件鹅黄色配有浅紫色绲边的长款旗袍,脸蛋圆润,杏眼俏丽,看着像是还未成年。
二人?正?是相约而来的施玄曼和方碧蓉。
穿着纪轻舟所做的旗袍前来赴会,是为她们对这位裁缝先生的尊重?。
宋瑜儿?原本都要跟着她哥上台阶了,扭头?看见两位女子身上的旗袍,顿时被迷住了眼。
真漂亮啊……她不禁在?心?里暗叹。
不论是那如古画般雅致的苦楝花图样,还是那鹅黄与浅紫的娇俏配色,都令她颇为欣赏喜爱。
当然了,身着这两件美丽衣裙的女子也各有特色,与她们身上所穿旗袍款式风格极为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