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反正我来都来了,你们赶紧的吧……”骆明煊嗓音渐弱,透过门缝望见穿着睡衣裤的解予安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怪怪的,好似首次这样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两个男人?竟然是同床共枕的关系。

他随即看了眼纪轻舟略凌乱的发?丝,莫名?脸色一红,匆忙催了一句“快点啊”,就转身步伐慌张地?走向?了侧边的小楼梯。

“这小子,毛里毛躁的……”纪轻舟咋了下舌,关上房门回去?洗漱。

照常梳洗整理完毕,帮助解予安换完衣服后,纪轻舟便带着他下楼去?了餐厅吃饭。

骆明煊和邱文信、袁少怀三人?原本在小会客厅等着他们,听佣人?传话说两人?已经在吃早餐了,就一块踱步去?了大餐厅。

袁少怀虽是沪报馆的编辑,职业薪水都相当体面,家庭条件也还算可?以,但也不?过是带着家人?在上海租了套小公寓居住,解公馆这样大规模的花园建筑于他而?言真可?谓是富丽堂皇。

方才坐在骆明煊的车里,沿着宽阔的林荫道开进来时,他就已不?知感叹了多少回,这会儿跟着二人?穿过尖拱形的走廊进入大厅,一路上又是叹息不?绝。

“信哥儿你既然和解家少爷是朋友,怎么不?早些?带我们认识认识,还是小骆厚道,有好事是真记得咱们这帮牌友,今日这趟真是叫我眼界大开!”

“诶这我可?得帮信哥儿辩解两句,他不?是刻意瞒着你们,而?是元哥他也才刚回国三个月呢,你既见过他,应当知道他受了伤不?便行?动,之前?都是足不?出户的,近段时日好些?了,才慢慢地?出门走动了……”

三人?聊着天走到了西馆的大餐厅,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宽大的落地?长窗。

窗外是大片阳光笼罩的绿茵,由外侧走廊的拱形门洞切割成一幅幅的明媚画卷。

窗景前?方,宽敞的长桌旁,坐着用?餐的两人?一个穿着蓝色衬衣,一个穿着浅灰色的长衫,虽衣着风格截然不?同,容貌气质却都与这闲适雅致的环境氛围分外相宜。

袁少怀进门便被?那极为开阔且葱翠欲滴的窗景所惊艳,正想赞叹几句,转眼望见窗前?二人?用?餐的画面,倏然间脑袋里冒出了“珠联璧合”一词。

他摇了摇脑袋,甩开那些?奇怪信息,跟着骆明煊二人一道走到了桌旁,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啊,纪兄,解少爷。”

纪轻舟笑吟吟点头,问道:“怎么就袁兄你一人?过来?你的同事呢?”

“鞠兄忙着翻译文稿,来不?了了。宋兄是要来的,但他自己有车,不?跟我们一道。听小骆说你此番还请了几位女客,他便说要带他妹妹一块过去凑个热闹。”

袁少怀也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刚进来那会儿还有些?拘谨,待纪轻舟朝他亲切一笑,语气立刻就热络了起来,滔滔不?绝道:“宋兄的妹妹听闻是对裁缝一行?格外有兴趣,您开的不?是间裁缝工作室吗?想必他是想带他妹妹前?去?参观一番吧。”

“这么说,宋先生倒是位好哥哥。”

“何止啊,他可?太疼惜他妹妹了,连所经营的照相馆名?称都与他妹妹名字读音相同。”

听他这么一提,纪轻舟倒是想起来了。

宋记者开的照相馆名?叫“鱼儿照相馆”,当时他还觉得这名?字颇为奇怪,原来是他妹妹名?字的谐音。

“诶你们这吃饭的地?方怎么不?装个电扇啊,怪热的。”

对面,骆明煊一派闲适地?靠在椅子上,一边从盘子里捞着盐水花生吃着,一边打开折扇扇风。

头上那顶帽子已经被?他扔到了一旁,露出了一头未经发?油定型打理的冲天乱发?。

更像猴儿了……